Horikane Collection -EXTRA ROUND- #07
※天朝特色现代paro
※原主、其他新选组小伙伴出没,和lof版有细微出入
※本系列使用“国广/兼定”而不是“堀川/和泉守”的写法
本篇为第②部分,前回指路:点击这里阅读煎饼摊①!
十一袋兼定现在脑子有点儿懵。
长发噼里啪啦全糊在脸上,上面粘着鼻涕眼泪,身旁的疾风嗖嗖跑个不停,哦我的老天爷,一定是遭了什么报应才让他整个人被国广背对着驾驶座塞进小三轮后面,跟煎饼鏊子排排坐吃果果。
可惜现在也没什么好果子给他吃,他们的三轮车后面,正是穷追不舍的“检非违使”——
城管大队。
“您搁这儿速度与激情呐?!”兼定哼哧哼哧地别过脑袋,仿佛在转动生锈的机器,对着驾驶座上的国广一通抱怨,一头乱毛随着狂风呼啦呼啦灌进嘴里。
“没办法啊!只能跟他们拼了,”国广嗡的一下又轰了一脚油门,“搏一搏,单车变摩托!”
变没变摩托不知道,但这发动机声音真像谁把摩托车垫下面安着了。
“兼先生,坐稳了!”
好巧不巧,前头有个掉头指示牌,不过这车头要是掉不好,他俩的头说不定真就掉了。
兼定隐隐约约听到国广在喊他,只听滋啦一响,他被惯性狠狠拉向一边,差点撞到挡板上去。
这电蹦子愣是让国广开出了弯道漂移!
兼定只觉头晕目眩,车上的小零碎稀里哗啦全在往自己身上倒,这简直就是灵车漂移,真不知道这家伙的驾照上哪里考的,竟恐怖如斯。
正当他以为自己会牺牲在车上时,车停了。
居然一路飙回家了。
国广在驾驶座上直喘粗气,兼定也根本没有力气挪动身子,要说三轮车后面什么情况,满目疮痍,一片狼藉,好似菜场刚刚撤摊,到处都是烂菜叶子。
不过,至少,回来了,甩掉“检非违使”了。
“国广……”兼定颤颤巍巍地伸出一条胳膊,“快去通知大伙,给我在村口摆几桌……”
“大白天,兼先生,说这个,不太好吧……”前面的国广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兼定刚伸出来的胳膊立马垂了下去,搭在后座栏杆上,对着国广的方向指指点点:“哎呦,我要死了……”
国广只好强撑着下车把后面半死不活的兼先生拖起来,两人刚一抬头,就发现自家墙壁上有个圈起来的漆笔大字:
“拆”。
国广兼定,相顾无言,大眼瞪小眼,随即欢呼雀跃,连路过的老头都瞪了他们一眼。
这几天的事儿吧,得从头说起。
地主家的孩子真叫一个折腾,白天出去练摊,晚上给他俩盘算煎饼店选址,正愁煎饼店启动资金该上哪里找,听说最近搞什么城中村改造,拆迁划片要划到国广家这边来,这要是能摇身一变拆二代,说不定……
不过,比起这个,兼定更在意国广身份证上写的出生日期。
这不是大几岁的问题,这是比他大了好——几岁的问题。
“完了,切多少份腱子肉吃都长不高了……”
“可以把身份证还给我了吗,兼先生?”
兼定吓得差点一蹦三尺高,国广刚才一声不吭地钻到他背后,他干了什么都看得清清楚楚。
国广顺势从兼定手里抽走身份证塞进裤兜里,兼定见事情已经败露扭头就跑,扑腾着扑腾着就爬上了床,从床边捞上来一方迷你桌支棱起来,架着国广多年前买的二手笔记本电脑就开始转移话题:
“嘿,国广,”他朝那小子招了招手,“快过来,给你看点好东西!”
“什么好东西?”
“财富密码啊!”兼定朝他拍了拍自己的大腿,“上这儿来,赶紧的。”
国广叹了口气也爬上了床,凑到兼先生跟前打算看看究竟是什么东西这么吸引人,没想到却被兼定一把揽进怀里。
兼定抱着国广,敲着鼠标点来点去,心想这小子怎么这么小只:“看好了,这可是我这几天辛辛苦苦做的商圈调研。咱们这种跑小摊的,想转做商铺,要是没有一个好位置的门店,那跟在顾客心里死了没区别,他们会以为我们不做了,所以……”
屏幕上显示出一幅地图,上面标注着各大商圈生活区和辐射范围,光标经过时还会显示详细数据:实时单量、头部门店月销量、派送时间……
“这软件从哪里来的?”国广对地图上的那堆辐射圈记号看得眼花缭乱。
“哼哼~这年头,地主家的孩子就算被赶出家门,手里也还能剩点虚拟资产,总之,下点软件登个号就完事儿了。”兼定得意起来。
国广暗自惊叹,兼先生绝对不是什么憨憨,而是真有两把刷子的练家子,只是之前做惯了阔少爷,平时十指不沾阳春水,不太擅长照顾自己,显得憨罢了。
“我这几天呢,一直在对比各个地段的数据,”兼定一手鼠标一手攀上国广柔软的发顶,“最后发现最适合咱们的选址就在咱们的——国广!”
“唉,是在叫我吗?”
“哎呀……国际广场啦!”
国广只觉自己的头发被狠狠抓了一把,不过这力道舒服得恰到好处,果然,兼先生就算真如他所说去理发店工作,也应该是个优秀的洗头师傅。他想了想,没有反抗,继续任由兼先生揉了下去。
“你看这儿,本身是个小商圈,但附近有这么多写字楼、家属院和学校,间隔不远,最多也就个两三千米,外卖员配送起来方便,月销破万的店也有几家。本来这种地方房租不会少,但我查了下,恰巧近些年遇上那些破事儿,倒了一批老商铺,空出来的位置全拿出来招租,租金比往年便宜点,至于金额大概是这个数……”
“……兼先生,请考虑一下我们也可能倒下的事情哦?”
“说什么丧气话呐,”兼定放开国广,嗔怪道,“那必然是先在这里占坑捞波快钱再说,我可不想看着你……跟你一起在外面推个小车车挨冻!”
国广注意到兼先生的脸突然红到耳朵根,笑嘻嘻地接下话茬:“嗯——嗯,至于启动资金,我们再努力工作一下,加上我这几年的积蓄,也不是达不到要求。”
说罢便故意往回蹭了蹭兼先生:“该熄灯了哦,明天说好了要早起,和安定一起找清光商量店铺的事情。”
安定是兼定这几天练摊时跟国广认识的人,继承了总司的绝味烤面筋小摊,和总司的关系类似国广和岁三的关系,至于总司其人,兼定在练摊途中得知,他去年年中时不幸染了肺病,没多久就走了。
真是多灾多难的一年啊。
……
于是在另一个清晨,国广第一次腾走电蹦子上的大炉子,收起竹编筐与调料瓶,把还没睡醒的兼定和刚刚赶来的安定塞在煎饼车后厢,行驶在当年土方车走过的大路上。迎面朝阳冉冉升起,身后没有检非违使,微凉晨风让大伙儿神清气爽。太阳底下赶路的人换了一茬又一茬,但总有些东西未曾改变。
为了比馃子、甜面酱和阳光还要温暖的味道。
“这就是哭川啊——”
兼定的声音夹杂在发动机的轰鸣中,电蹦子今天开得四平八稳,丝毫没了灵车漂移时的煞气,前方是延绵几公里的漫长直行道。
安定与兼定一同盘腿坐着,车的左手边几近干涸的河滩依稀可见,河床上的砂石在阳光的照耀下像白砂糖一样,亮晶晶的。右手边隔着树丛能看到一道山沟,偶尔会有小道从大路分开延伸出去,再往远处漫山遍野都是大大小小的黑灰色小块,毕竟这是送葬必经之地。
“岁先生当年就是在这里把我捡回去的。”国广伸手指了指。
后头的两人沿着方向望去,好家伙,到底在哪里,这千篇一律的景色几下子就把人绕蒙了,鬼知道这小子怎么记住的,反正他们两个是没找着。
“那他当年人在这里,现在应该也还在这里。”兼定和安定交换了个眼神,看向道路右方,突然捧腹大笑。
听到这话的国广欲恼欲笑,脱口而出:
“岁先生与我们同在!”
“岁门!!”
后座俩笑得语调都拐上天了。
“噗……你们,”国广的车把差点从手里滑出去,“好歹人家也是德高望重的煎饼大王……”
此时正好路过一个路牌,绿底白字,第一个字还贴了改正贴,上书“堀川大桥 1km”
“这下坏了!”安定扒拉到驾驶座去,笑肌差点抽搐,“你成堀川国广啦!”
“还是提土堀唉!”兼先生也坐不住了,换成叉着腿的坐姿把身子往挡板一靠,车子危险地抖了抖。
拜规范地名管理所赐,哭川的“哭”系当地居民误传,实为“堀川”,因其发源于一地下暗流,石洞下有泉眼汩汩出水而得名。
顺便一提,旁边这梳着炸毛马尾的小伙家就住在这附近,保护水源地是他家一代代传下来的祖训,因此得名“大河守安定”。
“提土堀,”堀川国广摇摇头,“后面还坐着个十一袋兼定,自称提水泥的。”
安定一个挑眉:“真可谓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什么一家门,我还河泉守呢!”兼定有点恼了。
眼见后座那俩乘客又要拌嘴,前排的司机开始发言:
“看来这‘大河’的‘河’得改成‘和谐’的‘和’,不然你们成天口若悬河没完没了,口水都能拿来给我家浇花了。”
和泉守兼定与大和守安定听完当场作罢,车里车外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走完漫长的直行道,从匝道拐进城里,迎面就是加州清光的据点——加州牛肉面馆。
这加州牛肉面新开之时,因为口味出众、用餐体验舒适、价格又十分公道,在当地出尽风头,还没到饭点就排起长龙,人来人往,乌泱乌泱。有心急的食客实在找不到位置落座,就顺势端碗蹲在面馆的门口狼吞虎咽,这下可好,一排嗦面人齐刷刷蹲在门口,吃完换人,井然有序,堪称当地一大奇景,甚至还见了报。
所以,为避免人太多挤不进去的情况,一行人火急火燎赶到面馆,想着这个点刚开门,应该还没什么人。
“怎么还是这么多人?!”
“兼先生,性急吃亏啊……”
“再吵就去给你切两斤腱子肉,”兼定没再理会国广,反过头来转向一脸淡定的安定,“你这要找的人在哪儿啊?”
“在最里面,掌勺的师傅就是他。”
说罢安定便踏上面馆台阶入内。按说这面馆估摸着也有四五个门面那么大,可这时已经有人端碗走出来蹲在门口狼吞虎咽,实在是太夸张了。
见状,兼定也跟着安定走进去。
而国广瞅着门口附近有桌人快要吃饱离席,赶紧找前台那个裹着头巾的小妹要了两碟小菜,再抽出四双筷子,放到桌面上占座。等国广把一切安置妥当,正要起身去找兼先生他们时,却看见兼先生和安定垂头丧气地走了出来:
“人不在。”
问遍厨房里的人,都不知道清光的下落,电话也关机。
两人大步一迈坐进狭窄的空间里,把国广整个夹在中间,凳子腿挨着凳子腿。桌上的两碟小菜散发着诱人的光泽——红油、莲花菜与胡萝卜腌制而成的泡菜,还有拌着红绿辣椒的清炒土豆丝,口味一个厚重一个清香,但大家都没什么胃口。
毕竟有一双筷子要没人用了。
“怎么回事啊这家伙,”安定脖子一仰,长吁短叹,“打电话也不理,没理由不在这里呀。”
“你怎么就那么信誓旦旦地说他一定在这里啊?”兼定没等安定讲完就插嘴,这一下把安定惹急了:
“清光跟我和总司先生过了这么多年,我还不了解他到底在想什么吗?他之前都差点搬到店里睡了!”
“好了好了,”国广边嚼着土豆丝边打断二人的吵仗,“兼先生一早起来肚子空空居然还有力气吵架,真是开了眼了。至于清光,安定还有没有其他联系方式?或者问问店里的其他人看看,总会有办法的。”
说着国广便将筷子塞进兼先生手里,兼先生嘁了一声,夹起泡菜就往嘴里塞:
“……好酸啊!!”
“怎么可能,”安定也夹了一筷子,“唉……?”
味道不对。
准确说,微妙的不对。虽然大致还是那个样子,远没有兼定说的那么夸张,但细微之处还是和记忆里的味道有所区别。
“感觉泡菜用的白醋换了。”安定幽幽地说道。
“这都能吃出来吗?!”
“兼先生有所不知,新选组大家的口味都刁得很……”
“小茴香、八角、草果、香叶和桂皮应该不是常用的那家,火候也不太对,”愁眉苦脸的安定下达最终判决,“至于常见调料,这片的店用的都差不多……清光不会把店给别人了吧?”
“清光他,绝对不会把自己苦苦经营的店轻易交给别人!”
国广一激动把旁边的兼定都吓了一跳,安定嘟哝着“也是啊”之类的话逐渐不吭声了,只是自顾自地低下头慢慢把泡菜往嘴里送,试图说服自己刚才只是尝出了差错,但多年浸淫餐饮行业、饱经风霜的味蕾却诚实地告诉他:配方真的变了。
这时,裹着头巾的前台小妹认出安定一行,端着三碗刚出锅的加州牛肉面走了过来,安定一眼认出她是清光亲自招来的老伙计,于是让她坐下来讲讲发生了什么,小妹放心大胆地坐在给清光预留的空位上,讲述起清光的事情:
加州牛肉面刚开业那会儿,头巾小妹来出餐的档口问需不需要人手,清光见她风尘仆仆的模样有些可怜,就给了她一份在前台收银的工作。这份工作解决了她一家老小的吃饭问题,清光也经常救济遇到困难的员工,店铺生意蒸蒸日上。
然而好景不长,今年年中整个餐饮界遇到大难题——总司也是那时染上的病,暂且不表。总之,由于资金周转不灵,清光只好卖掉店铺抵债。临交接时,他还特意嘱咐新店主一定要继续聘这位头巾小妹当收银,她是她全家唯一的收入来源。不料这小妹却成了面馆唯一幸存的老员工,新东家上任以后换掉了几乎所有人。
之后清光就寻了个在工厂车间打工的活,一边拼命赚钱还债一边重振旗鼓。他没敢告诉总司和安定自己已经把面馆卖了的事情,怕他们担心,一直装作岁月静好的样子。结果没过几天清光负责的机器出了状况,他正要探头查看,却被失控的机器削去半个脑袋。厂子联合媒体把新闻压了下来,事情不了了之。这些消息只在清光接触过的人之间流传,受过他恩惠的人听闻此事,无不痛哭流涕。
三人听罢,也陷入沉默。
“如果我在照顾总司先生的时候,能多花点时间关心关心清光……”
“不是你的错。”国广伸手拍了拍安定。
然而安定已经一把鼻涕一把泪:“我就算了,可是总司先生他!总司先生……直到去世前,都不知道清光已经抢先一步离开我们了啊!”
兼定也听得直掉眼泪,捞起一大筷自己碗里的面条就往嘴里塞,就算被烫到也不在意,痛觉可以令人保持清醒。
倒是国广面前的面碗居然已经见了底,兼定悄悄用胳膊肘怼了怼他:“咋回事啊你?”
“这不是没吃早饭饿了吗……”国广悄咪咪地回答道。
实际上国广愁得连裤子都被他揪出好几道褶。
最后这次加州牛肉面馆之行只得不欢而散,临分别前,安定告诉国广和兼定,他想回老家了。
这天下午,兼先生缺席了国广煎饼的出摊,老主顾们都在问那个一米八六长发美男去哪里了,短发小生只得继续摆出标准营业式笑容,一个一个对顾客解释他今天有事不在。煎饼摊的白色水汽依旧徘徊在国际广场上空,没多久就与浑浊的天色搅在一起。正值黄昏时分,广场顶楼的霓虹灯依次亮起,广告女郎们用永不褪色的笑脸迎接着每个人,而每个人的脸上却挂着匆忙的神色,把湿漉漉的地面踩得乱七八糟。这次出摊看上去与平常没什么区别,唯一需要考虑的是今晚会不会下雨。煎饼大王总觉得哪里平静的有些违和,直到客流渐渐散去他才想起来,他还没有回去给兼先生做饭。
晚上收拾共享单车的工作,干脆就不去了吧。
没有什么比“流浪的堀川国广”再次找到想要回去的地方更值得庆幸的事情,他送走最后一位顾客,把煎饼鏊子表面铲干净,扔掉垃圾,关掉炉火,跨上电动三轮车,在检非违使来此巡查之前打道回府。国际广场十字路口总是坏掉的红绿灯终于正常了一回,像是有位好心的神明眷顾此行,催促他赶紧回到那人身边。
他突然觉得,今夜的灯火似乎更加迷人了。
此时的兼定,从国广放身份证的柜子里翻出一堆药品,拿着它们坐在床上用国广的旧电脑搜索药名。那堆复杂的药名全都指向高昂的费用和陌生的诊断,一个危险的推断不由自主地产生在兼定的脑海里:
国广曾经因为病重,家庭无法负担治疗他的费用而被抛弃。某日流浪时在河边晕倒,路过的土方车司机岁三捡了他一命。岁三早出晚归给国广赚取治病费用,帮助国广渡过难关,却不幸积劳成疾。国广可能知道自己不如兼先生活得长久,于是把全部手艺交给这个同样被赶出家门的孩子,希望能够改善他们的生活,也希望大少爷有朝一日能东山再起。
不然怎么会有人刚认识没几天就要把全部身家赌在一个原本素不相识的人身上啊。
“怎么没开灯……”
国广打开家门,屋里黑黢黢一片,只有电脑屏幕发出的幽蓝光线,照亮床上那人的侧颜。
兼定看了他一眼,又侧过去。
“吃过了吗?”
“……”
沉默。
国广只得站在门口。
不敢吭声,也不敢走进去。
黑灯瞎火的世界安静至极,脑子里却和窗户边那排气扇一样嗡嗡的。
时过半晌,床上那人才缓缓开口:
“不想吃。”
排气扇的声音突然停了。
“唉……”
国广终于伸手打开灯:
“这么黑对眼睛不好。”
“嗯。”兼定回他。
国广头一次见到没什么活力的兼先生,他静静地坐着,宛如一尊完美的雕像。这反差实在惊人,一度让国广怀疑兼定是不是因为目睹了早上的那段生离死别应了激。房间里的气压低到极点,当国广觉得再这样下去不行,得给兼先生倒杯蜂蜜水时,兼先生突然开口:“那些药是怎么回事?”
国广对此却早有预料:
“抱歉啊,忘记告诉兼先生了。”
“别想像清光他们一样瞒着我。说吧,你还剩多久?”
国广想了想。兼定也不做声,只盯着眼前的电脑屏幕。
“……很久。”
半晌,国广才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来。
“让兼先生担心我了,来吃点东西吧。”
说着煎饼大王就打开了炉子,拧大炉火,把手放到煎饼鏊子上空,慢悠悠地给水汽进行乾坤大挪移,估摸着锅热得差不多了,就把面糊摔上炉子,打个鸡蛋,刷酱放料,还不忘加根火腿肠,然后打横切一刀叠好煎饼,再打竖切一刀装进袋子里,递给他的帅气主顾,就像第一次见面一样。
一米八六长发美男接过尚有些烫手的煎饼,吃着吃着就流了泪:
“国广,这煎饼,还得是你做的。”
那道从肺腑之间涌起的暖流,一如既往,未曾改变。
当年岁先生他们,尽管拥有不俗的烹饪实力,但并没有加入大酒楼或者加盟店,很多同行疑惑不解,他们的水平明明足够拿到像广告宣传里一样做梦都不敢想的高薪,然后成为赫赫有名的大厨师,但他们还是选择把小摊摆在路边。
因为食物是将生命延续下去的力量,美食是实打实能够温暖人心的东西。这份感动不应该仅存于酒店精致的料理之中,也不能被流水线生产的标准食谱所取代。对美食本能的追求,吸引你站在无名的小吃摊前;站在小吃摊前,就意味着你不用思考除了进食以外的任何事情;这一刻,老板和食客都成为了纯粹的人。
而他们将用手中的美味去拯救沉浮在世间的每个人,日复一日。
这便是厨师的责任。
唯有一个梦(ユメひとつ):
“比厨师更像厨师。”
仅此而已(それだけで)。
想让每一个人,都能品尝到食物最真诚的美味。
无业游民兼定,与当地居民国广在国际广场结识,随后寄宿在国广家里。期间国广感叹钱真难赚,兼定表示“不如一起干票大的”,国广随即响应。于是二人在国广的家中准备了菜刀、麻袋、煤气瓶等工具。国际广场十字路口的红绿灯监视探头显示,当日凌晨5时许,他们的煎饼摊支起来了。
尽管兼先生不吃,但是立春过后,葱就要斜着切了。
TBC.
仔仔细细阅读了煎饼摊第二部分,心情十分复杂。
前半部分的语言依旧十分诙谐幽默,写文中间又穿插了各种接地气的比喻(检非违使城管)与网络梗(搏一搏单车变摩托、吃席)还有苯人贫瘠的知识说不出来的分类比如物理掉头。真的有意思啊。
那句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夸kns的话我已经不知道要怎么夸了,看几次我就直呼几次绝妙的描写。
后面那一段“哭川”啊“河泉守”啊“大河守”啊的谐音梗真的又冷又好笑,会玩谐音梗是真的太有才了。
前半段的阅读我还有一个感受就是如果这里也能和起点APP一样有段落评价就好了我势必每一段都留言。当然并不是要春佬开发出来的意思,我觉得这个属于可以但没必要的功能,以及我就不展开讲起点的垃圾程度了()
后面看见加州牛肉面馆里面他们找不到加州的时候,我还单纯地以为只是不在或者有点不大的能解决的小意外,直到我看到那句被削去了半个脑袋。
我那刚还挂在嘴角的笑容突然凝固。
也是从这里开始,文章的色调变了,从刚开始的总体阳光温暖,到仿佛乌云密布天色灰暗,没有雷声也没有雨滴但就是让人感觉到压抑。
不安的感觉在心里缓慢生长,直到看见那些高昂的医药费用和似乎实锤了难以治疗的病情。
两个虽然理由不同但是同样被赶出家门的人就这么相遇了,或许是另一个时空(?)的羁绊吧,或许已经活不久的一方决定把所有都赌在另一方身上,他们真的。很久是多久啊,想到春佬说的这是be我就啊啊啊啊啊啊啊不不不不不(抱头)
现在的点点滴滴都是以后想要好好珍视,好好收藏的回忆啊。
两个此刻平凡无比的人,在为了能让手中的美食拯救世间的每一个人,温暖摊前的每一颗几近冰冷的心,在力所能及地、甚至是几乎赌上一切地规划着他们的宏图。
读的书少,但是这篇几千字就让我心情大起大落的文我真的好喜欢,春佬还得是春佬,巨佬啊。
@秋澄 不知道该怎么回复长评の神,甚至每一段都好好写了点评(泪)看得出本人的某个叙事诡计成功绕晕了读者(什么),总之特别特别特别感谢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那就那就讲讲文章后面不会一路虐心的会继续回到搞笑日常的我们要笑着BE对不对(你住口)😭
我一直在想怎么写一篇让他俩走一遍新选组时期的故事又能塞满天朝paro私货还能让我把封笔十年的男频文风拿出来的长篇,看了长评以后动力又upup了嘎啊啊啊啊!!
对哦补充一点:我不会写让中学生模样的煎饼摊主因病医治无效的俗套剧情,这可是是要影射新选组历史的文🥺
感谢老师写出这样的文字…看完心塞但是又很…很历史导致我除了接受之外什么也做不了,为什么一篇主要是地摊经济的文能与历史大事这么紧密地联系在一起…或许是因为人性从来都是相通的吧…在落魄处境中挣扎的他们依旧可以拥有欢笑的骄傲和自由…这是他们的秉性决定的…钻石不会被尘埃掩盖住光芒
我有点语无伦次抱歉…😢)
@秋江 谢谢您在两篇文章下的用心留言!更新动力up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