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orikane Collection -EXTRA ROUND- #07
※天朝特色现代paro
※原主、其他新选组小伙伴出没,和lof版有细微出入
※本系列使用“国广/兼定”而不是“堀川/和泉守”的写法
BGM:《Sad Angel》
“这鬼天气!”
长发青年狠狠咒骂着,刚一个喷嚏差点把口罩给掀飞,可他身子还没挺直,寒风和噪音就一起灌进了耳朵:
“冷冷的冰雨在脸上胡乱的拍……”
……如此应景的歌到底是路边哪个没品店家放的!
他使劲抽了下鼻子,哆嗦极了。
不知道现在几点,不过国际广场的灯光被他一喷嚏给吵醒了,估计过一会儿天就要黑了吧。
那么,今晚在哪过夜?
被赶出来的时候家里人就给他丢了件外套,他想着能不能把这件外套拿去换点钱,可是他很快发现这只是一件烂大街玩意儿而已,再一摸兜里,也不知道是谁放了张十块钱进去,还是被滚筒洗衣机搅过的那种。
原来自己家值钱的东西基本都没了,不对,应该是一夜之间怎么什么都没了,发生什么了?!
这么一想,赶出家门还算好的了,要是莫名其妙地扯进什么事情让条子扔进局子里,他可丢不起这人。
被家人丢出来也算撇清关系,另寻出路了……
可是局子它包食宿啊!
他小心翼翼地摊开刚摸出来的那张皱巴巴的十元大钞,生怕它下一秒就碎成渣渣,掉在地上跟泥泞黏糊在一起抠都抠不起来,但是这年头区区十块到底能吃个啥……
一股香气恰巧路过鼻孔。
前方有个小推车,上书红底黄字“煎饼大王 9元1个 现做现卖”。
只见热腾腾的水汽你推我搡,挤上天空,歪头歪脑,被风带跑。
可是……
香啊。
“咕……”肚子叫唤起来。
他简单安抚了下快要起义的肚子,眉毛都拧巴到一起去。
“天啊,杀了我吧……”
北风飕飕的下雨天,没人管又没人理,没地住还挨着饿,这煎饼摊怎么跟他妈似的,准时冒出来提醒他吃饭。
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
他一脸不情愿地,朝那个中学生模样的摊主,献上了自己忠诚的十块钱。
雪不是雪雨又不是雨,也不知道老天爷抽什么风……不对,老天爷冬天抽西北风。
别说人了,广场上连条狗都没有。
留着偏分短发、中学生模样的煎饼摊主已经在这里杵了一整天。
他用丰富的实战经验告诉自己:天气越糟糕,生意越不好。
物欲横流的世界人心冷漠,只有面前这个煎饼炉还有点温度。
“钱真难赚啊……”
他拧大炉子的火,把手从裤兜里掏出来,颤颤巍巍地放到跟个树桩似的煎饼鏊子上空,慢悠悠地给水汽进行乾坤大挪移。
不过手法跟洗麻将没差……
“哟,原地施法呢?”
他吓得差点跳起来,抬头一看,一个俊俏的长发美男子紧紧攥着他忠诚的十块钱,直勾勾地盯着他,快馋坏了。
“只是在暖手而已,您真会说笑。”
“少废话,赶紧给我来一份。”
他注意到这人递过来的皱巴巴的现金,以及袖口上零星的磨损与污渍,然后微笑着回以一张崭新的一元纸币:
“好的,请稍等。”
饿肚子的那位抓破脑袋都想不出刚才那股香气到底怎么来的,眼前的小个子明明什么都没做。
不过,施法现在才正式开始。
只见那家伙拿油擦随手扫了扫煎饼鏊子的表面,趁它不注意,砰,一坨白花花的面糊摔在上面,懒懒地塌下去。
紧接着他右手抄起一个很像竹蜻蜓的东西——行话叫耙子,简单转了几下手腕,面糊意外的乖乖听话躺平,变成好大一张圆饼。
然后他用空闲的左手摸了颗鸡蛋出来,往边缘一磕,再运到圆饼正上方一拧,只听嘎啦一响,蛋黄和蛋清缓缓降落,刚一落地就被耙子打的魂飞魄散,没过几秒,黄白忽变,整套动作行云流水。
你怎么这么熟练啊,饥肠辘辘的长发美男闻着香味儿,心想。
再看他抓起调料罐,抖抖手腕,只听罐子沙沙作响,饼皮表面撒上黑白芝麻,令人极度舒适。
正当煎饼摊的主顾听着这个声音扬起脑袋享受地眯起眼睛……
“别放葱!!”
摊主抓着一把新鲜葱花的手登时僵在半空。
“抱歉。”
“嘶……你这家伙手还挺稳的嘛。”
呼,好险好险。
沿煎饼的边缘用铲子撬一撬,碎渣四溅,然后啪的一下整个翻面,刷上秘制酱料与……
“呃,请问加辣吗?”
“往死里加。”
“可是,这个比别的……”
“我暖暖身子还不行?!”
短头发的人抓着酱料刷迟疑地盯住长头发的人,心里直犯嘀咕,差点没绷住自己的表情。这么勇,怕不是个憨憨:
“好的,如果您觉得不够,还可以再加。”
配以刚刚换上的标准营业笑容。
只是,被误以为是憨憨的大顾客,忽然觉得这个笑容比加了很多辣还暖和……这是饿昏头了吧!
“……喂。”
快饿昏了的客人指着正在放料的煎饼:
“怎么多放了根火腿,你不会想讹我吧?”
“哎呀,”小摊的主人却一脸镇定,“这是我送给您的,天气这么冷,多吃一点总没坏处。”
说完他便掰开一片薄脆铺在生菜与火腿上,把煎饼飞快卷成长条,一手拿起铲子对准长条中心,一手搭在上面往下压,咔嚓一声,长条分为两半,然后叠在一起。
把煎饼铲进牛皮纸袋里,套上塑料袋给出去,整个过程就算完成了。
“谢谢惠顾。”
已经等不及了的帅气顾客赶快伸手接过煎饼,就是吃的还没进嘴,眼睛先对上了那家伙的视线。
澄澈的眼神,柔软蓬松的短发,漂亮得像个影视剧小生。
他离开摊位,一边啃煎饼一边思考,虽然没自己帅吧,但是这样的一个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摊煎……
“呼————!”
喷出一道东南暖湿气流。
“抱歉啊,先生,我……有说它比平常的辣椒辣一些。实在不行,下次给您少放点。”
“没事,超,好吃……!”
送走新主顾摆摆手离开的背影,一想到刚才他被辣到涕泗横流的表情,煎饼大王终于忍不住,拍着大腿笑到直不起腰来。
叫你不听话,那样子,都快成喷火龙了。
这天,短发少年凌晨了才骑着电动小三轮回到家。
他的家位于一溜小平房里,戏剧性的是,对面是一整排闪着霓虹灯光的摩天大楼。
他像往常一样把三轮车停在自家门口的杂物堆旁边,准备收拾一下就去睡觉。
“这阵子用了这么多面粉和鸡蛋吗,堆得好高……嗯?”
杂物堆里好像埋着一个人。
人?
“诶——?!”
千万别是命案现场啊!
他打开手机录像,点亮闪光灯,火速拨拉着面粉袋和空鸡蛋盒……
“干嘛,大半夜的不让人好好休息?”
杂物里埋着的那家伙裹着空袋子探出头来,定睛一看:
“怎么是你?”
“难道是闻着味儿找到这里的吗……”
门锁吱嘎吱嘎。
“别说,嘿嘿……你这煎饼真好吃。”
“走过来的时候就一直煎饼煎饼煎饼的”,开门的人明显被这拧不开的锁惹毛了,“您是煎先生吗?!”
“巧了,你怎么知道我叫兼定的?”
这家伙明显把煎饼二字给听差了。不过他立马就开始嘀咕,什么兼先生这名字不错一类的话。
开锁人倒抽一口气,门锁依旧没有要打开的意思,钥匙都快拧断了。
“……不对,我也没因为你在国际广场摆摊就直接管你叫国广啊!”
“我还真的就叫国广。”
话音刚落,他砰的一脚踹开家门,门板哐当一下撞到墙上,地都吓到抖三抖。
国广伸出右脚挡住弹回来的门,然后立马微笑着回过身来:“抱歉,我家可能有一点点乱……如果不介意的话,兼先生可以暂时住在我这里。”
“真的就叫兼先生了……吗……?”
明明长着一张可爱的脸蛋,开门时却像个暴力拆迁办,兼定见状,直接傻眼。
小小的房间,天花板上有一根老电线拴着白炽灯,晃晃悠悠地垂下来。
昏黄的光线里,衣物乱七八糟丢了一地。
“干嘛给我找睡衣,”刚从面粉袋子堆里提溜出来的不速之客挠了挠头,“直接脱了睡不行吗?”
找衣服的那位听到这话一下子就不乐意了:“这里可没有多余的铺盖,兼先生只能和我睡在一起,不换睡衣的话,会弄脏被子的。”
“喂,”兼定慌了神,“谁一见面就同床共枕钻进对方的被窝里共赴黄粱美梦啊?”
“可是也没有其他地方可以睡觉了,这样下去两个人醒来一定会感冒,”国广翻出一套宽松套头衫递给兼定,“看把兼先生饿的,都开始说胡话了,我要不要去煮一点小米饭……”
“别。”兼定一边说一边扭着上半身开始脱衣服。
与此同时,国广弯下腰来把地上乱堆的衣服叠好放回衣柜。当他捡起一件普普通通的黑色高领线衣——应该是兼定刚脱下来的——之时,他鬼使神差地抬了下头。
那究竟是怎样一幅令人血脉偾张的画面……
只能说兼先生身材倍儿好。
国广急急忙忙地回到收拾衣物的任务中,借着正对衣柜整理的空档好好管理一下表情,这表情实在太过精彩,可千万别被兼先生撞见……
“嘿!”
“呜哇!!!!”
“动作畏手畏脚的,难道说,你刚才被我迷住了?”
“不要突然搞背后袭击呀,兼先生!”
“嗯?我对我的魅力还是有点数的。”
可能是个憨憨,国广第二次动了这个念头。
兼定抓着国广的肩膀使劲摇了摇他:“直说嘛,你刚才肯定看到啦——”
“不过是换件衣服而已……!”国广红着脸一巴掌扑到兼定胸前,抬头对兼定扯了下自己的白衬衫领口,亮出漂亮的锁骨。
……这回轮到兼定的表情变得十分精彩了。
“不不不不不对,你这儿怎么会有件比你自己的尺寸大这么多的衣服?”兼定慌忙转移话题。
国广的视线慢慢转移到了兼定身上那件衣服有点发黄的侧缝标签上。
“这是一个很长的故事。”
“你说什么?”
“岁先生……我是说,有关一个名字叫岁三的人,煎饼摊的创造者的故事。”
如果没有窗外那些高楼的光污染,他们的小窝应该是黑灯瞎火的状态。
只知道现在有两个人面对面挤在同一个小被窝里,床单下面开着电热毯,依稀能听见滋啦滋啦的电流声。
“讲完这个故事,我们就睡觉,好吗?”
“你这电热毯,它烫腿……”
国际广场还没修好的时候,有天突降大雨,等放晴以后,附近有一块地方跟长蘑菇似的冒出来一堆流动摊点,每天都热热闹闹的。
说是下完雨以后清理出来的空地,目前没人管,拿去当摊点临时集中管理区。
再说那帮工人干完活以后肯定会犯饿,弄点临时小吃摊不仅方便他人还能创造就业嘛。
俗话说得好,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这堆摊点呢也自然而然的划分阵营,占地称王。
具体表现为三轮车的位置必须严格遵守规矩停在自己占领的位置,强迫症看了极度舒适。
那个叫岁三的男人和他的煎饼摊就守在管理区的东北角,东北角也是最热闹的部分。
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给自己的摊起“煎饼大王”这样土里土气的名字,还拿黄色楷体字写的,垫着大红色背景,但这个小摊一开始就是管理区的人气摊位,每天来访的食客络绎不绝。
其实它旁边还有个更火的摊,做炭火烤肉的,虽然他招牌写的是绝味烤面筋。一把又一把的烤串在烧烤架子上翻来滚去,成天烟熏火燎,烟雾里有个面色煞白的帅小伙吭吭吭的咳,至于这人姓甚名谁……别人叫他总司。
煎饼摊另一侧蹲着个看上去就很老实的人,主要做炒土豆的,当然你要让他把豆腐年糕什么的炒进去也可以,就是万一有食客要加醋,醋浇在食材上面的时候会爆发很呛的烟雾,这时他也会低低的咳嗽起来。他具体叫啥有待考证,不过大家都管他叫阿勇。
每当这些烟雾顺着风吹到煎饼摊的时候,岁三都会眯起眼睛。
并不是想要怪谁,要不是为了生计谁乐意遭罪,钱真难赚。
摆摊难免会受到点欺负,为了让自己看上去没那么好欺负一点,这群小摊贩之间流传着一个好笑的习惯,就是给自己取个不好惹的称号,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们《水浒传》看多了。
不过,跟梁山好汉们不同的是,因为来到这里就是缘分,不看出身,不讲辈分,所以他们不会使用自己的姓氏搭配称号。
煎饼大王的摊主呢,说是以前搞土方工程的,在这些人的认知里,搞土方工程的总跟道上的人沾点关系,听起来够煞气,所以那家伙人称“土方岁三”。
但谁知道他就是个负责开车运送土方的,还跟车队长不合。
这时,他想起了自己压箱底还落了好厚一层灰的梦想,就是当个厨师,还是大酒店总厨那种。
“他怎么没去酒店应聘,或者自己租个店面……”兼定困惑地搓着自己垂到嘴角的一缕长发。
“岁先生回避了这段经历,所以我也不知道。”
总之,岁三决定改行。
他跑最后一趟车,沿着公路途径一条河流的时候,车子半路熄火了。
老毛病了,拿出工具修一下就行,岁三下车准备修理。
好巧不巧,不远处有个小男孩熄火在河边,就那么面朝下躺那儿,躺姿十分笔直,跟中了暑的英国卫兵似的。
原本以为是个溺了水的人,但是小男孩听到有人靠近,朝着他的方向动了动。
还活着?!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岁三就这样收留了这个在河边发现的孩子。
“据说那条河在以前是送葬必经之地,河边经常哭声震天响,当地人就叫那里哭川……”
“懂了,那孩子是你,你现在有个名头,叫哭川国广。”
国广听到兼定这话以后的表情,跟拿舌头舔了一圈鲜切柠檬似的拧巴。
“起个名头有什么难的,”兼定把身子躺平,好让自己的身体被电热毯烤的均匀点,“我当年跟人打赌,一口气徒手扛了十一袋水泥,扛完什么事儿都没有……”
“所以兼先生打算起的是——”
“十一袋兼定!”
国广差点没一口喷出来:
“这么长?!”
他瞪大了眼睛,外面大楼霓虹灯的光在他的眼睛里忽闪忽闪着。
兼定的声音慢慢弱了下去,还带着点憋屈的尾音:“但我后来发现他们喜欢叫我十一袋……”
国广只好把手伸出被窝,揉了揉兼定的脑袋,安抚着他:“好啦好啦,以后兼先生说不定还可以帮我多扛几袋面粉呢。”
当年国广也帮岁三扛过面粉。
其实除了面粉,还帮着扛过泡沫保温箱。
那会儿可没钱买什么三轮车,在国广的记忆里,背着泡沫箱沿着大街或者蹲在学校门口叫卖的经历持续了好一段时间,他们才慢慢攒了一辆小破三轮车出来,还是二手货。
至于岁三为什么不像兼定问的那样找个工作,已经没人知道了。
国广刚被收留的那段日子,自己在家里休养,岁三则早出晚归,一天到晚忙忙碌碌,然后煎饼摊就慢慢开了起来。
岁三摊的一手好煎饼,而且对原材料不是很挑剔,他有自己的独到见解:即使食材原本的品质并不亮眼,也能做出超越原材料水平的美食。
他拥有尽一切可能把食材的美味最大化的能力。
“食材不问出身。”他曾这么说过。
经过很长一段时间的波折,煎饼大王总算在国际广场旁边的流动摊点临时集中管理区站稳了脚跟,就算生意不太好的时候,每个月也有个万把块钱的样子。
这收入听上去是不是有些不可思议?
不过,或许是不出摊的日子,或许是煎饼摊没什么顾客的时候,这位摊主就会端个小马扎,抓着超市里一小本一小本卖的唐诗宋词,在太阳光底下一个字一个字的指着看,偶尔还会自己编点打油诗玩。
别人拿他名字开类似“三岁”的玩笑时,他还会一脸鄙视的回击一句“岁寒三友,松竹梅”,嫌对方肚子里半滴墨水都没有。
对了,岁三很喜欢梅花。
说起来,东北角几个小摊的摊主,某天在没什么客人的时候聊天。
“……每次去超市都不知道要买什么,怎么吃都一样。”阿勇在拿铲子铲掉铁板上刚炒焦的香菜末。
“唉,我之前报了个旅游团,那团餐可真是,”总司把后背贴在自己拿来的木头座椅的靠背上,靠椅发出了危险的嘎吱声,“感觉那煮饭师傅就跟在我们大巴车上,到地儿就下车做饭,一路都是那股一模一样的难吃味儿。”
“那种酒店餐也……”岁三欲言又止。
一来二去,原来大家都为了做好自己这份小吃独特的味道而不断努力着。
他们又聊了很久很久,最后终于得出了结论:
真正让人眼前一亮的味道,还是得看街坊邻居都会去的老店、平平无奇破破烂烂的所谓苍蝇馆,以及这些流动摊点。
理由很简单,如果做的不好吃,就活不下去。
岁三虽然知道自己可能无法成为真正意义上的厨师,但是只要紧握手中的这根煎饼耙子,就一定可以慢慢接近那个梦想。
唯有一个梦:
“比厨师更像厨师。”
仅此而已。
想让每一个人,都能品尝到食物最真诚的美味。
如果这样的事迹能上新闻,在记者的添油加醋下,这就是在当今意气风发的新时代,选择自己的人生道路,不忘初心、砥砺前行的人们,值得组队采访,大力弘扬其敬业精神,号召全社会向他们学习。
“……所以,你们到底有没有食品经营许可证?”兼定突然翻了个身转过来对着国广。
“反正比家里厨房干净。”国广瞥了眼身后,呼出一口气。
虽然没有直接回答,但是兼定发现对面墙上挂着一排木制相框,里头是各种许可执照。
“好,好家伙……!”
岁三有个喜好。
虽说他本人自称“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不过周围人都心知肚明,他特别喜欢看美女,看大街上形形色色的美女。
不仅喜欢看,还喜欢撩,可是明着撩,就成了骚扰。
他有自己的一套撩妹方法,这也是岁三的摊位自始至终都保持超高人气的秘诀。
“如果美女来煎饼摊买吃的,他就会以手滑或者别的什么借口给人家多放点料,多打个鸡蛋,或者多加根火腿肠什么的……兼先生?”
国广停了下来。
霓虹灯的光影在两人的眼眸里流转,兼定对着国广的方向,怔怔地出神。
“……怎么多放了根火腿,你不会想讹我吧?”
“这是我送给您的,天气这么冷,多吃一点总没坏处……”
回过神来的兼定,发觉自己的眼泪早已顺着脸滑下来打湿了枕巾,他赶紧快速抖了抖脑袋,看上去像极了黑猫甩头。
“兼先生,现在在哭哦。”国广想伸手帮忙擦一下,可是兼定却一把推开他的手:
“你烦不烦啊!”
而国广还是那副从容不迫的样子:“递给我最后一张破破烂烂的十元钱,还睡在我家废品堆里,一定是因为遇到了很艰难的事情吧。”
兼定明显愣住了。
不过,只有国广自己知道,他原本应该说出来的话不是这句。
兼定却朝国广的方向凑的更近了:
“你窗户外面那些楼,看见了吧,闪着灯的那些,以前都是我家的……”
他没有再说下去。
“我明白了,”国广也动动身子靠近他,“所以,可以抱一抱兼先生吗?”
短暂的沉默。
兼定终于点了点头。
如果要说,国广的怀抱是一种怎样的感觉,就像是传说中的神翠鸟,安稳地平息了波涛汹涌的大海。
至于故事里那些追梦人,后来都怎样了呢?
有些事情,国广自己也不是很清楚。
国际广场修好了以后,临时管理区就取消了,在其他地方摆摊的时候,还很容易被城管追着跑,说是什么创城的事情,要维护市容。
后来整个城市因为众所周知的原因控制人员进出,大家全都得老老实实呆在家里,这对非常依赖客流的餐饮业简直是巨大的打击。
很多小摊,和它们的主人,再也没有出现过。
庆幸的是,他们之中有很多像国广这样的人,还在努力延续他们未竟的梦想。
“关于这些,我还有很多故事要讲给兼先生听,今晚就先到这里……”
“好了,转了一圈,这身比你自己大了几号的衣服到底是怎么回事?”兼定翻了个身背过去。
国广的目光开始失焦:
“是我买给岁先生的,洗过以后还没来得及穿。”
“他人呢?”
“不久前因为急性重症胰腺炎……”
兼定的内心咯噔了一下。
“……去世了。”
他又慌忙把身体翻了回来,窗外传来汽车经过的唰唰声。
对面楼的霓虹灯忽然全部熄灭,整个房间伸手不见五指。
夜深了。
“兼先生,午饭好了哦。”
风和日丽,日上三竿。
“暖暖阳光~微风足——”
不知是谁在那儿现场吟诗,抑扬顿挫中气十足,还掺着几声懒懒的哈欠。
“兼先生?”
再一瞧,床铺上有个大懒汉,正趴在被窝里伸伸胳膊蹬蹬腿儿。
“晒晒屁股,真舒服……”
被窝诗人诗意正浓之时,身上盖的被子被人一把掀开,大白背心和大裤衩子暴露在太阳光底下,晒得反光。
“……起还是不起?”
“起。”
兼定挣扎着爬起来,随手抓了几下自己的长发,可这头乱毛噼里啪啦打着静电震得两手生疼,越抓越乱,跟猫咪被毛线球缠住似的。
“啊啊啊啊啊……国广你来!”他跟螺旋桨似的甩了甩头。
国广见状,麻溜地掏出一把宽齿塑料梳,轻轻撩起兼先生的长发。
“这头发一看就很贵呢,”国广像骑士一般有模有样地吻了下兼定的头发,然后帮他一缕一缕地梳通,“如果还像昨晚那样随便睡的话,第二天依旧会炸的。”
见有人帮自己梳头,兼定洋洋自得,一脸自我陶醉:“嘿嘿,你还挺识货的?”
“以前我也留过长发,只是后来跟岁先生剪掉了。”国广发现兼定这绺头发打了个特别大的结,手上多使了点劲。
“嘶……真是的,”兼定被国广揪得直疼,“瞧我这头乌黑亮丽的秀发,要不是你昨晚把我从废品堆里揪出来,我睡醒了就去街上找理发店,挨家挨户问他们收不收学徒。”
“这么快就接受自己已经扫地出门的事实了吗……”
“你倒是说说你昨天怎么大半夜才推着车车回来的呀!”兼定急得差点跳起来。
国广正好放下了拿着梳子的手,那个毛蛋蛋已经梳开了:
“这个吗,因为每天晚上都要在公交终点站摆摊摆到凌晨,所以收摊的时候呢,接了附近共享单车还车点整理车辆的兼职,这样还可以多赚一点钱。”
他轻描淡写地讲完就把梳子塞到兼定手里,起身去厨房端饭。
想了想也是,如果国广不是半夜回来的话,兼定第二天准会上头条,标题都拟好了:“震惊!落魄少爷竟在路边垃圾堆离奇冻死”。
兼定嗅了嗅空气里的饭味儿,今天这家伙绝对做了番茄牛腩手擀面,他在这方面拥有绝对自信,因为自己的鼻子实在是太灵敏了。
他追着饭香三步两步跑到饭桌跟前,对着面碗,抓起筷子勺子就要下口——
一大块牛肉突然横在兼定饭碗的上空,他定睛一看,原来是国广,夹着好大一块肉,轻轻放在碗里:
“小孩子多吃一点长个子。”
“你说谁是小孩?!”
“这年头肉价天天往上涨,都快吃不起了呢……”国广跟没听见似的继续自顾自的说,“所以趁着还能吃几口肉就多吃点,别像我这样,不然以后想长也长不高。”
这话听起来好像不只是对兼定说的。
难道说,国广以前因为一些事情导致营养不良没长个,身板还这么瘦?
兼定索性放弃了追问,专心于眼前热气腾腾的加肉版番茄牛腩面。
“……谢谢。”
他把国广专门夹来的这块肉浇上汤汁,送进嘴里。
国广这手艺,别说摊个煎饼,开个面馆炒份小炒什么的也完全不在话下啊。
“让你在这里摊煎饼简直就是屈才!”
兼定开始大快朵颐。
国广则是不紧不慢地吸溜吸溜中:“毕竟摊煎饼是赚钱的本事,要比平常做的饭好吃得多才行。”
“咕……说的对,”兼定端起碗咕嘟咕嘟地往肚子里倒,“上回那个煎饼辣的我都没好好感受感受你赚钱的本事,等会儿给我露一手呗?”
哐当一声,他完美践行了光盘行动倡议。
吃得真快。
不服输的国广紧随其后创造空碗:
“可以是可以,只不过,兼先生的胃口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大很多呢。”
这碗撞击桌板的声音,一个比一个响。
兼定怎么着也想不明白,自己现在为啥是这副德性。
明明只是想吃个煎饼,怎么就被忽悠到粮站来了……
“……九,十,十一。完美。”
肩上扛的腰上挂的头上顶着的,盘算起来不多不少刚好十一个。
远远望去简直就是辆重型坦克。
“真的能帮我多扛几袋面粉,不愧是人称十一袋的兼先生。”国广在一旁捂着嘴偷笑。
“你这混蛋还挺会使唤人,”兼定说着就迈起颤颤巍巍的步伐,那堆面粉袋在空中危险地晃动着,“不怕我半路撂挑子不干了?”
国广瞥了一眼他的兼先生,叮铃叮铃地转着自家房门钥匙,摆出一张标准微笑脸:“也不是不行,就是这年头吧,竞争个洗头小哥的位置都内卷。”
他把钥匙往自己手心飞快一捏,接着又将注意力转移到兼先生怨气十足的脸上:
“搬砖还是搬面粉,总得选一个吧……”
瞅见国广两手空空啥事没有的姿态,兼定一口闷气憋在嗓子眼里出不去,索性嘁了一声:“说得轻巧,你倒好,把我打发了还能干点什么?”
“帮兼先生踹开那扇打不开的家门。”
兼定惊的脑袋顶上的那坨面粉差点掉下来。
“蛤???”
国广继续保持自己飘飘然的状态:“因为以后兼先生呢……还要跟我一起出摊。既然在我家白吃白喝还有免费住房,总得掏点开房费吧。”
他顿了顿,觉得这话好像哪里不对,接着故作恍然大悟状:“哦~难道说兼先生想肉偿?!”
“肉偿个鬼!!给你这不长个儿的家伙上隔壁兰州牛肉面馆切份腱子肉吃吃还差不多,”兼定气得耳朵直冒烟,“男子汉大丈夫,自食其力自力更生,天经地义!”
“虽说不认识兰州牛肉面馆的人,但是加州牛肉面馆的人还是认识的……”
国广嘀咕了一会儿,什么加州清光之类的兼定暂时还没听过的奇怪名头。
没过多久,他就又忽然想到了什么:
“哎,从现在开始,我就是自食其力的兼先生最——棒的助手和搭档了!”
他超自豪地迈步上前,对着兼先生拍拍胸脯立誓保证。
“等会儿,你说什么呢你,”兼定艰难维持住平衡,接着一点一点往前挪,“我还没说要帮忙,你怎么自己就送上门来了?”
兼先生最棒的助手顺势去旁边捞了盒鸡蛋拎在手里:“罗马不是一天建成的,煎饼呢,也是一步一步摊出来的。”
“说人话!”
“想吃自己做,我说的对吧。”
兼定的头毛都炸到快把那袋面粉顶起来了。
国广意识到再捉弄下去,兼先生真的会撒丫子跑路,于是赶紧给他补了一句:“鉴于兼先生肯定是第一次摊煎饼,我这个做助手的,就在旁边……略作指点一下吧。”
明明说着这样欠打的话,却摆出非常可爱的笑脸。
兼定一副“瞧你那样,你还能把我咋地”的神情,歪了歪嘴:“那不行,我就想吃你亲手摊的煎饼。”
国广君的眼神犀利了起来:
“那得看兼先生接下来的表现了。”
国广想起自己以前跟岁三练摊的日子,他就是站在岁三的左手边,默默观察煎饼大王是如何做出一份好吃不贵的煎饼的。
那位煎饼大王,曾对国广说:
“像握紧武士的刀一样,握紧这根煎饼耙子。”
现在他也站在了岁三曾经的位置。
他的左手边,是刚扛了十一袋面粉回来,腰酸背痛腿抽筋的倒霉孩子兼定。
“预热中,请稍候。”
“你这炉子还带语音啊?”兼定一边吐槽这机械电子女音,一边盯着渐渐冒出热气的炉子,顺手锤几下自己快酸炸了的肩膀。
一旁的国广变戏法似的给兼先生搬来一桶面糊:
“今天我先代劳一下这一步,开始吧。”
饼皮,是整个煎饼的基础。
俗话说得好,基础不牢,地动山摇。
兼先生的摊饼小助手,现在正眼睁睁地看着兼定迷迷瞪瞪地舀出一坨面糊乱拍在炉子上,抄起竹蜻蜓一样的煎饼耙子就开始转悠……
然后没摊开。
面糊跟抹了胶水似的糊在炉面上,破破烂烂,像极了小屁孩的涂鸦。
国广手扶脑门,另一只手拿铲子快速铲干净炉面:
“……兼先生,还是用刮板吧。”
“这只是练习,练习!”兼定切换作案工具,自信心一点也没受影响。
这次他手里的竹蜻蜓变成了一块加大加厚木质刮痧板……只是看上去像刮痧板而已。
不过不是给皮肤刮,而是给面糊刮,把面糊刮成薄薄的饼子。
这个东西不需要太精细的操作,应该比竹蜻蜓更适合兼先生。
“面糊往炉子中间舀。”国广发出一条贴心小提示。
“别吵,小心我把头皮屑摊进去塞你嘴里,”兼定说着说着就撸了把袖子,“我要干大的了。”
“兼先生要干大的了!”最棒的助手也来劲儿了。
说句实话,兼先生更适合给面糊刮痧,换用刮板以后,再经由国广的指点,摊出来的饼皮又圆又均匀,就算铲起来翻个面也没有破洞。
放料的步骤要比摊饼简单很多,只是兼定演练期间发生了一个小插曲——
“哎,不要放葱。”
“?!”
几粒葱花掉在煎饼上。
兼定对着自己创下的小失误,想起他和国广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那时国广半途听到不要葱的指示,抓着葱花的手稳稳的悬在半空中,一点都没漏下来。
这家伙内功深厚啊,兼定心想,国广这人越来越有趣了。
兼定朝国广的方向扭过脸去,结果一下子就对上了国广的视线,把他吓了一大跳。
“嗯,认真起来的兼先生不是一般的帅气。”
原来自从兼定摊好饼皮以后,国广就一直在旁边注视着他。
他的身姿,慢慢与回忆中煎饼大王的身影重叠在一起。
……真像啊。
这样的美味,和那个男人的精神,以后都可以安心托付给他了。
想到这里,国广情不自禁地笑了。
没过多久,兼定就出师了。
“理所应当的吧?”当事人神气地蹭了蹭鼻尖,“这下你该满意了吧,说好的露一手?”
“唉?刚才明明已经展示过了,”国广装作听不懂的样子,抬头看向天花板,“我可把我的看家本领都……”
“好啊,国广你居然算计我!!”
兼定撸起袖子气势汹汹地对着国广走去。
国广见那厮饿虎扑食一样的姿态竟临危不乱,直定定的立在那里就等他扑过来,待眼前那人就要动手之时:
“哎哎哎,这位客官稍安勿躁,”国广对着兼定就是一个stop手势,“是不是算计,兼先生把刚才做出来的煎饼吃了就知道了。”
“可那是我做……”
“我可记得兼先生吃我家煎饼不加葱的事情。”
兼定愣在原地,这家伙说的话,明明每一个字都听得懂,但揉在一起怎么不知其所云。
他懵了几秒,突然领悟:
“原来你是借我之手给我摊了个煎饼?!”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何况那无家可归的小子后面还要跟着练摊。
国广把做好的煎饼铲进牛皮纸袋里递给他,兼定看了看国广,又看了看手里的饼,一口咬了下去,心里五味杂陈。
他仔细品着煎饼的味道,想起以前富家少爷的日子,想到如今在大冷天里对着块煎饼瑟瑟发抖的自己,一时竟不知是什么滋味,吃着吃着居然吧嗒吧嗒掉起眼泪。
“兼先生这么容易哭吗……”国广见状赶紧跑去扯了张纸给他擦脸。
“好吃哭了!”兼定跟个死鸭子似的,嘴贼硬。
这十一袋兼定啊,出身于这片儿的一个富贵人家,据本人昨晚所称,国广家窗口能看到的那一溜高楼之前都是他家的,当然,现在是什么情况,谁知道呢。
他可喜欢去其中一栋楼里开在一楼大厅的咖啡馆了,不过那里充其量就是在大厅的一角围了片地儿,架起简约风围栏,放点宽桌子胖沙发,再立个吧台,最后聘个人在里头跟咖啡豆打交道。
总有几个打扮得十分正经的社会人,抱着个轻薄本,点了杯咖啡就蹲在那里敲电脑,也不知道图个啥,他们为什么不去隔壁星X克啊。
最开始兼定并不明白这里为什么平白无故有个卖咖啡的,家里一位风雅的长辈曾拍着他的小脑袋说,以后你就明白了。
后来兼定才发现,来这楼办事的人要比在这楼上班的人多太多,他们通常会在大厅站着等候,等得久了自然就蹲着了,这时,大厅里的礼仪小姐,就专门劝说这些人免费到那边咖啡馆休息——也是这个大厅唯一一个能坐的地方。
当然,说是可以免费落座,但是去了那边的人,有相当一部分吧,或是愧疚心发作,或是担心被赶出去,再或者是别的原因,总之就是买了他们的咖啡,权当买个门票,图个踏实。
这算下来又给他们额外创了多少收啊,果然是万恶的资本主义。
这种套路兼定见的太多了。
他把回忆跟最后一块煎饼一起咽进肚里去。
对于这种现实的落差,虽然兼定看上去接受的很快,但还是隐隐约约有些不甘心。
再回过头来观察一下国广的家里,整洁是很整洁,但是给人一种随时准备跑路的感觉,家里的摆设感觉很快就能收进行李箱里打包带走。
“因为每天晚上都要在公交终点站摆摊摆到凌晨,所以收摊的时候呢,接了点在附近共享单车还车点整理车辆的兼职……”
国广曾说过的话语,在兼定的脑海里飞速盘旋着。
“……这样还可以多赚一点钱。”
钱真难赚。
“国广。”
“唉?”
“我们一起,干票大的怎样?”
兼定三下两下抹掉眼泪抬起头来,国广有些疑惑。
“这次的干大事,是指……”
“把这个煎饼摊,做大!”
看着兼定说一不二的表情,他好像是认真的。
“那,怎么做?”
“我帮你做,从预算到选址,从开店到运营,好歹我也是地主家的孩子!”
“启动资金?”
“不够的话,我就跟你一起赚!”
“那么,我为什么要接受这份‘投资’?”
“那是因为,因为……嗨呀,你这家伙!!”
兼定刚才的气势一下子弱了下去。
倒是国广见他这样,不禁噗嗤一下笑了:
“原来兼先生是为了我呀,一番好意,我心领了。”
“嘛……说是打着你的旗号行自己方便也不是不行……”兼定尴尬地抠了抠脸。
国广见状,上前紧紧握住兼定明显在抖个不停的双手:
“我同意了,不管怎么说,谢谢。”
恍惚之中的兼定,见到了一个比第一次见面时的那个还要热烈的笑容。
“虽说,你自打收留我一来就一直在照顾我……但是你真的没有考虑过自己的事情吗?”
“嗯?明明有考虑啊。”
没等兼先生再度开口,国广环腰抱住了他。
兼定被这猝不及防的一抱弄得偏离重心,两个人一股脑儿朝后倒去,哐的一下栽在身后的床上。
感谢老天爷,幸亏后面是床!
被兼先生压住胳膊的国广即使手臂发麻也不忘接茬:“这,就是我在意的事情呀。”
居然抱得更紧了。
反倒被国广压得整个人动弹不得的兼定满脸通红地在下面一通哀嚎:“你你你给我适可而止一点!”
这时,窗外不知道是哪位没品司机开着震天响的车载外放经过国广家附近,放歌扰民就算了吧,还好巧不巧的放的这段:
“就这样被你征服……”
国广与兼定大眼瞪小眼。
原本洋溢着男性荷尔蒙气息的屋子里,突然塞满了哄堂大笑。
TBC...
作者碎碎念:我以为这文1w字完结,结果复制过来一看,光上篇就已经1w2+了……
没啥动力写下去,虽然大纲老早就完成了,存稿也有几k,希望有个谁能催更我吧orz
超喜欢这样轻松搞笑的氛围!能吃到糖太开心了!
看到摊煎饼那个详细又生动画面感十足的过程描写,我的感受:你怎么这么熟练啊!
看到煎先生和国际广场简称国广十一袋兼定:天才啊我去(褒义)
看到赖床那两句打油诗:有东西的啊,什么这只是基础,我不管,真滴很符合kns啊!
读到彼此看到身材/锁骨气血上头(?)那段:没错,是真的懂啊!
那么,遭受了变故变得一文不剩的少爷和煎饼摊摊主的把煎饼摊做大之路上会经历什么呢(看了不就知道了)
整篇读下来各种描写包括物品(三轮车啊共享自行车啊)场景还有外面的车扩音器播放音乐啥的,还有关于里面那些对资本主义还有咖啡馆装x的吐槽真的戳人心,真的很接地气,我确确实实地边看着文字边在脑海内脑补出每一个场景,哦,天朝paro的土方组!
诙谐的描写读这是真的轻松,喜欢。都说文字能看出一个人的性格特点还有这个人的知识量啊脑子里的知识啊思维啊逻辑啊之类的,虽然日常相处也能感受到春佬确实里里外外都是东西(褒义),不过读完这一篇,便加深了原有印象(好的印象)。
春佬,我的神。
@秋澄 您是我爹
很久没看过烟火气这么浓的同人文了…既有生活的压力也有抵住压力的坚韧,好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