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尽夏

“兼先生,您知道主公的风铃上,到底描绘着什么吗?”
堀川如是向和泉守问道。
“唔、国广,你问起这个干什么?”和泉守放下手里正在耕地的锄头,挠了挠汗湿的头发,转头反问堀川。
堀川把和泉守那不拘小节的动作看在眼里。他靠近和泉守,自觉地给他把汗水擦去,理了理湿润的刘海发梢,又把碎发整理干净。和泉守也配合地弯下腰来让他行动。
“兼先生不知道吗?”
堀川像是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
和泉守没有回答,但是他听在耳中,想在心里。

——他当然也想知道。
一定是审神者用同样的话吸引了堀川,不然堀川不会这么问他。

“呐,和泉守君——”
也是前几天那个早晨,和泉守的近侍报到。他推开拉门。审神者早就起来了,她双手撑着脸,手肘抵着桌面,笑的很是烂漫。
“你知道我的风铃上画着什么吗?”
她笑意盈盈,料定和泉守猜不到,可是又故意让他猜。
“这关我什么事……”和泉守回头看了一眼挂在屋檐上的风铃。那风铃在夏天的风里摇曳,每一次绳结撞到玻璃罩口,绳尾的小铃铛都会发出一声脆响。
他坐到办公用桌前,不再看风铃,也懒得理会审神者看似无心的搭话。
“真是的,你就不想知道一下吗,你喜欢的人知道答案哦。”
和泉守拿笔的手顿住了,不过这个动作细微到他自己都觉得审神者不会察觉。
审神者哪里不会察觉到这个本丸年纪最小的刀的心思,要说去琢磨别的年长刀的心思那可就真是不一定猜的透,而且猜对了还没奖。她用振袖遮住嘴角轻笑。
“想知道?可以去问问堀川君哦。”

结果竟然是堀川先问了和泉守。

——这个主公,到底脑袋里想着什么!
想到这里,和泉守捏紧了手里的锄头,一副恨不得一锄头下去把这个生命不息整活不止的审神者给栽地里。
——谁都不知道,还说对方知道。
和泉守烦躁地揉了揉头发。
——既然是喜欢的人才知道答案,难道国广喜欢的竟然不是我和泉守兼定?

“兼先生做了这么久的内务,累了吧,要不要休息一下?”堀川的声音轻柔,像是没事一样笑着打消了和泉守的负面情绪。
他接过了和泉守手中的锄头,就像以往帮助和泉守做内番一样让和泉守到一旁休息。和泉守坐在一旁,脑海翻腾。
他不相信堀川不知道,他更确信一定是审神者说了一样的话。
“国广,审神者是说我知道吗?”
堀川刚刚扬起锄头的手又放了下来。他回过头,擦了擦脸上的汗,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和泉守:“啊?主公只是说让我来问你,别的什么都没说。”
——还好。
和泉守暗暗松了口气,他看着堀川转过了身,继续锄地。堀川背对着他,他也看不到堀川的表情。

实话实说,两个人的关系一直都很暧昧,但是谁也没戳破这一层纸般的暧昧。
加州与大和守不少次八卦过他俩是不是已经谈恋爱种种,包括旁边的人都是一样,用着饱含渴求而好奇的目光打量着这两人。
和泉守不少次被那两个所谓“臭小子”的同组人气的扬言要好好整治组里风气。
堀川则是像往常一样笑着打圆场,既不作出解释,也没让他人继续猜测。
和泉守肯定是喜欢堀川的,但是话到嘴边又卡住了,更是为了面子死活没把有些羞耻的表白吐露出来。
堀川也是一直不说,只是时不时抬着头注视着和泉守那双浅葱色的吊眼,在和泉守他低下头对视上自己的目光时,温柔一笑。
这对和泉守来说就是解决一切烦恼的良药。
可是迟迟不能说出口的告白让和泉守内心越发煎熬,堀川察觉到了和泉守的焦躁情绪,说是最近出阵的太少,过会去找找主公让主公多带兼先生上阵杀敌。
——这一切的一切源于新选组的五振刀一块聚餐,大和守多喝了几口伏见酒引发的惨案。他追问着和泉守到底跟堀川到哪一步了,和泉守自然不敢说破。他偷偷摸摸在审神者的房间里借了本言情小说,里面写着a对b是爱情b对a是友情的破设定文章,两个人也是关系暧昧,最后被捅破了反而不得善终。
最后没能走到一起,并且连朋友都做不成了。
和泉守肯定不愿意这样。
“嗯,的确呢,兼先生最近苦恼的表情很多啊……”
堀川发话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小巧的胁差,尤其是和泉守,他是最想知道堀川能不能说出答案又是最不想知道的。
“一定是最近出阵减少导致的吧,是这样吧兼先生?”
堀川侧过头去看着和泉守,因为喝酒微醉而泛红的眼角微微眯起,像是平时一样征得对方的同意。
和泉守脑袋恍惚了一下,在堀川眼底看到了那种对猎物的打量。
——一定是自己喝醉了。
他再去看堀川的时候,那种背脊发凉的感觉已经全然没有。堀川就像小型犬一样乖巧而温顺地坐在他旁边。
——一定是。和泉守不禁心里暗骂一句酒精害人。
“啊,是……”可是说出这话的时候,和泉守心底泛起了更多的不甘。
是很烦,但完全不在点上,并且多增加了出阵就意味着,减少了他和堀川在一起的时间,这明显是烦上加烦。
“那我明天跟主公说一下。”堀川把场子打理得很圆,圆到和泉守被踹出了圈。
两个人暧昧的关系,就像一层窗户纸,谁都没有捅破。
可是就算是窗户纸也有被捅破的那一天。
总有一个人要站出来,说明这一切。
审神者也说过了,这个谜底只跟喜欢的人有关。

“国广,这个话题是怎么被挑起的啊?”和泉守犹豫着,尝试性地问了堀川这个问题。
“嗯?一开始主公让我去猜谜底呢,我猜错了,主公就让我来问你。”堀川说。
“那你猜了什么?”
“我说,玻璃罩上画的是云,纸片上画着的是紫阳花。”堀川若有所思地回想着,然后摇了摇头,“主公就说猜到我会这样说,但是回答错误,接着就要我来问你了。”
“兼先生已经知道了主公的谜底吗?”
“……”
“啊、主公是直接让我来问你。”和泉守回想着风铃的样子,堀川的猜测没有错,上面绘着云,下面是紫阳花。
——可这答案偏偏是错的。
堀川换了话题,两个人开始随口聊些有的没的,谁都没有再提起。

入夜,审神者早已熄了灯的房门前。
风铃孤零零的摇曳在夜风里,晚间的风比白天更凉爽,更轻柔。屋前院里的花草树木静静地,又在微风里沙沙细语。
有个半夜不睡觉的人轻手轻脚地靠近了那只风铃——是堀川。
他依仗着良好的夜视能力,近距离打量着那只风铃。随即又察觉到身后有人正在靠近,他四下里环顾一周,绕到了走廊后面。
是和泉守靠近了。
他用着自认为良好的隐蔽,站到风铃面前,小心翼翼地解下细绳,将风铃握在手中,仔细。观察。
“嘶,这就是紫阳花和云彩吧……”他小声咕哝着,挠了挠后脑勺,“什么破谜底嘛……”
“兼先生……?”堀川恰到好处地从和泉守身后绕过来,像是惊讶于这个人居然会半夜起来一样,他压低了声音小声问道,“兼先生怎么在这里?”
“啊、我……我今天不是主公的近侍嘛,主公要我看好这只风铃,我……这不是怕半夜被人拿嘛,这小东西长得怪好看,说不定真的会被拿走呢……”和泉守眼睛看向了一旁,像是担心谎言被戳穿一般,“话说,国广你半夜起来干什么?”
“嗯,是起夜了……回来的时候就看到兼先生在这里。”堀川笑盈盈地伸出手,像是对孩子气的行为容忍又好笑,想要接过风铃,“那也不能拿走啊,挂回去吧。”
和泉守伸手将风铃还给堀川,在两个人的手掌都接触到风铃的瞬间,空间转变了。
堀川从和泉守的眼前坠落。
堀川眼里全是讶异,他闭了眼睛,再一次睁开的时候竟然如同平时一样释然又意味深长地笑了。
“国广!手给我!!”和泉守扔开风铃,朝堀川一跃而去。
他清晰地感觉到水的流动,水的冰冷,水的咸腥。
——那是海。
最后堀川是沉入了大海。
和泉守记得,可是堀川完全没有那一段记忆,相应的,和泉守也缺少了部分堀川在此之前的记忆。
他记得堀川总是笑着,温润如玉又察言观色,作为他的搭档兼助手一直活跃在他身边,活跃在幕末的历史上。
在最后的战争里,和泉守看着堀川被收缴,他无数次追寻着付丧神的灵力波动试图寻找着堀川的存在,终于,当他捕捉到那一丝微弱的灵力之时,是堀川最后沉入大海的货轮上,新政府的官兵将一箱箱收缴的刀剑倒入大海。
那个时候,堀川也是这般笑容。
那个过去的堀川与眼前的堀川笑容重叠在一起,历经了千百年竟然一点都没变。
——这个是过去的堀川吗?
和泉守没有多想,现在更加要紧的任务是拉住堀川的手。
“国广——!”
海水在将堀川卷入黑暗海底的同时,推拒着和泉守,将他往海岸上推去。他奋力伸出手,试图抓住对方的手腕。堀川的指尖擦过了他的手掌,他却没能及时握住。
“不——!”
他再一次看到堀川沉入海底。
再睁眼的时候,和泉守眼中倒映着的是与天空相接的海水,身边是眼熟又叫不清名字的植物海岸。
要说,和泉守记得这种植物不会生长在这里。
而且这里是海岸,却没有沙滩,植株的绿色唐突地与海水的蓝色相接,却不交融。
海的颜色很蓝,蓝的不曾波澜,又暗流涌动。
他坐起来,是这片冷色调的世界里唯一一抹惊红。
“国广……”
他起身,向海跑去。
“国广——!”
和泉守无法靠近那片海,每当他以为要靠近大海与植物交界处之时,那段距离就会自然而然地被拉开。海还是那么遥远,植物依然在他身侧摇曳,无声地看着他。
得知行动无果,和泉守站在了原地。
海风迎面吹来,带着咸腥的气息,他的长发在风里摇曳,擦着衣角,蹭过绿叶,他扶在刀柄上的手用力收紧。
他有气,可是无处发泄。
他对堀川的心意,一切的一切,什么都没能说出口。
——不甘心!
他记得那漫长的等待,他记得自己被送入博物馆收藏,他记得自己依然会追着那一缕若有若无的付丧神气息跑到海边。
那段时光里,古建筑逐渐腐朽,时代里的人也成了一捧黄沙。那花草枯荣生长,年年岁岁,相似如初,人却一批批地换。
他记得等待的辛苦,也记得许多次想要放弃。
只是有一个人在海底,活着,梦呓般呢喃着他的名字。
——那是堀川国广。

千百年时光的流转,都有彼此守候,那份心意早就缠绕在一起,分开将不再完美。

“是啊……从那时起,从很久以前开始起,就已经……怀有这份心意了……!”
和泉守想起了那时的堀川。虽然身形小巧,看起来也并不起眼,可他也是土方岁三身侧的胁差,和泉守兼定的助手兼搭档。
彼时的堀川眼里就已经倒映着和泉守的身影,他对别人并不多笑,经常被加州调侃成“社会我堀哥”,唯独对和泉守笑得温柔,不经意间的偏爱让和泉守自然地依靠堀川。
他会带着和泉守,在帮助阿岁完成工作的闲暇之时,赏花,看烟火。
和泉守记得,一切的一切都清清楚楚地记得。
所以,这是一份跨越了时空的羁绊。

他忽然想起了这花的名字。
“无尽夏……”
不是紫阳,是无尽夏。
寓意着重逢和团圆的花朵,浅浅的蓝紫色,像极了紫阳,可终归不是紫阳。
“想起来了啊……”
他脚边的植物开始生长,孕育出花苞,吐蕾,一片片花瓣展开,簇拥着挤出来,压低枝头。浅浅的蓝紫色,覆盖了原来的碧绿,与海洋连接在一起,如同浪花般起伏。
和泉守站在花海里,一身赤红依旧惊艳。
“是啊,无尽夏,怎么会忘记呢……”
说出这句话的是堀川。
海潮渐渐褪去,无尽夏海里翻涌的蓝紫色也消散。
眼前的地点让和泉守瞳孔猛缩——阿岁战死的那一幕。
只是眼前的阿岁早已因胸腹中枪死去,黑色短发的少年跪坐在他的一侧,低着头,肩膀颤抖着。
“为什么……会忘记啊……”他重复了一遍。
“国广……”和泉守自己也声音发哑。
死去的是殉道者,将一生奉献于武士之道,甚至不惜与时代潮流逆行,挥着钢刀的高傲,睥睨乱世。
阿岁战死的傍晚,天边赤红如血。霞光弥漫,像是为这最后的武士葬礼献上终幕。
眼前的霞色,如同当年,刚烈却悲壮。

“兼先生…该走了……”堀川轻声说。眼前的景色波动,霞色尽数褪去,陷入了一片苍茫的白色里,唯一的色彩就是和泉守与堀川。
和泉守意识到自己在哭,眼角的液体不断顺着脸侧流淌下来,沾湿了衣襟。
“那是过去的夏天了。”堀川轻声说。他撑着一边膝盖站起来,转过身来走向和泉守。
“兼先生,您在哭哦……”
和泉守闻声立即抬起衣袖往脸上擦过,掩饰自己哭泣的样子。
“就你话多……!”
堀川握住了和泉守的手腕,拉进两人的距离。
“兼先生啊……”他踮起脚尖,捧起和泉守的脸庞,细细吻去他的泪痕,吻掉他睫毛上的泪珠,最后一吻落在他温软的唇瓣上。
和泉守有些慌乱,但是没有抗拒。他闭上了眼睛,配合地低下头,吻着堀川。
“那已经是过去我们曾存在过的历史了……”
一吻结束,堀川说着,拨弄着和泉守的长发,将柔顺的发丝搭理得更加服帖。
堀川想起了海底的感受,在高压里破碎到模糊的记忆,拼凑着唤起一切的感受。
窒息,痛苦,冰冷,孤独,还有绝对不会有任何回应的绝望的安静。
他在海底掐住自己的脖颈,喉咙里发不出嘶吼,从口里不断地吐出气泡,连流泪的权利都被海无情的剥夺。
——那是深渊。
他在恍惚里,看见了撕裂黑暗的那一抹赤色,那是和泉守。
幻象里和泉守对着堀川伸出手,就像在新选组里的日子一样,那样坚定又骄傲,眉眼飞扬。
在和泉守身后的是浅蓝紫色的花海,在海面下摇曳。
海下怎么会有花……?
“国广、你这个笨蛋——!”和泉守大喊着,奋力向着堀川伸出手。
堀川想起来了,那花名为无尽夏,从初夏陆陆续续开放绵延到秋日,仿佛夏季不曾结束,永远常驻,象征着团圆的美好花朵。
——那是和泉守兼定——他的兼先生。
那不是一厢情愿地单纯付出,而是双向奔赴。
“兼先生——!”堀川喊叫出声,握住了和泉守的手腕。
也就是那一瞬间,海底的景色破碎了,霞光从深蓝色里透露出来,眼前是那一日武士阶级彻底离去的傍晚,远山染了赤金色,近处的绿树草木也被渲染得青黄。
“想起来了啊……”和泉守站在堀川身后说。
“是啊,无尽夏,怎么会忘记呢……”堀川低着头,自言自语一般却红了眼眶。
无尽夏,开于夏,败于夏,绵延不断,就像永远没有完结的爱恋。
隔了千年的人终于在此相见,在一整片苍凉的霞色里,在逐渐褪去的霞色里。
他们接吻,拥抱,哭泣,大笑。
“答案不就是在这里吗……果然是这样吧……!”堀川含着泪笑了,紧紧地抱住和泉守,“无尽夏说完了我们的夏日啊……”
“主公真是个讨人厌的家伙,哪有这样猜谜的……!”和泉守回抱着堀川,笑着哭,“这不仅仅是夏季吧,是说完了半生啊……”
他们跪在地上,紧紧拥抱着彼此,最后在苍茫的白色里消融。
“唔……”格窗外的光线已经照到了和泉守的脸庞上,他的睫羽颤动了一阵,最后缓缓睁开了眼睛,被光线刺激得不得不伸手挡住半张脸。
这是他熟悉的自己的房间。
“兼先生……早安!”堀川守候在和泉守的床榻边,握住了和泉守的手掌,将他的手背贴到自己的脸庞上。
温热的……手背传来了感觉。
“国广……早安……”和泉守让眼睛适应了一下光线,随即看着堀川,嘴角轻轻扬起,抛出一个同往常一样的大微笑。
“以后啊,不会让兼先生那样久等了。”堀川坐起来,微笑着对和泉守说。
“兼先生,我们正式交往吧。”
“什……!”清早起床就被猝不及防告白的和泉守抽起枕头就往自己脸上挡用来掩饰自己的脸红。
“也、也不是不可以啦……!”
今天审神者竟然让他们两一起当近侍。
进审神者办公房间的时候,审神者正在一叠公文上毫无形象地打着瞌睡,就差在把嘴角的口水往公文纸上流几滴了。
当门被打开的时候,审神者撑着半边脸的手掌一松,整张脸砸到桌面上。
“啊啊啊啊我没偷懒!”她一脸震惊地坐起来,看到是两位近侍,心虚地挠着后脑勺。
“啊、刚刚……刚刚你们听错啦——”审神者话锋一转,“对了,我门前的风铃上,你们知道画着什么嘛?”
堀川与和泉守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个人都轻声笑了。
玻璃罩上画着的不是云,是霞,如同那一日的景色。
纸上描绘的也不是紫阳花,是无尽夏,寓意团圆。
在一片苍茫的霞色里,静静摇曳着无尽夏,浅浅的蓝紫色,连接着成为一整片海洋,在霞色的渲染里,海洋呈现出朦胧的橙色,再过渡到蓝紫。
说完了整个夏天,说完了半段人生。
无尽夏,半夏生。
“是啊,说的就是我们啊。”堀川闭着眼睛,语气依旧温和。他握着和泉守的手掌,将手指挤入对方的指缝间。
和泉守明显脸上发红,于是他侧过头不再观看堀川与审神者对话。

“你们这是在一起了?”审神者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意味深长地笑着。
“这就要换主公来猜猜看我们是什么时候开始在一起的了。”

Aquarium

我还没有学会写个人说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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