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人第一人称视角,路人与他们没有任何关系。
*灵感来源于樱桃酒老师创作的坊主团手书《Hurts like hell》和《My Tears Ricochet》(顺带给大家安利一下坊主团和我的绝美cp,MAM我永远的爱……)
*bgm :《Hurts like hell》 by Fleurie/Tommee Profitt,建议单曲循环配合本文观看
*520快乐
-0-
我是个渔民,勤勤恳恳每天出海,收入勉强糊口。邻居同行都挺照顾我,集市上买鱼的客人看我长得年纪小都会多舍我几个硬币。去年村子里通了水电,今年说是要开始连网。我不太懂这方面的事,不过其他人都挺开心,那我自然也是高兴的。
我是个孤儿,一个人住在村子最角落上,窗户外面就是海。地上总是受潮,但是出海观潮也方便。我买了些书放在家里,虽然在保管上要多花些功夫,不出海的时候靠着窗听涛看书倒是乐事。这天也是一样,翻着泛黄的纸页晒着太阳,海浪拍击沙滩。目光不经意向外,却窥见了一抹不属于大海的黑与红。
我愣了愣,才反应过来那是个人。
-1-
十分钟前看见的一切,大概把我这十几年的人生都颠覆完了。
巨大的怪物凌空而起,透明的触手被阳光照出轮廓,向着海天之间唯一的人类袭去。那人手里拿着一把枪,不断地打出着银色的子弹。不知为何我听不见任何枪声,就连砂砾被踩踏的声音也被海浪声湮灭。如果不是我恰好抬起了头,这将是一场无人知晓的战斗。
那人一边躲避着触手的攻击,一边不断地射击着子弹。然而很快,一根触手就洞穿了他的左小臂。我下意识站起身,踌躇着举起了墙角的鱼叉。我不知道自己能否做到些什么,但总不能看着有人在我面前死去。
我刚推开门,那人就突然近身而上,两拳一腿又开了三枪,然后被触手穿过小腹钉在了地上。我呼吸一滞,刚想奔去,却发现那近乎透明的怪物突然悄无声息地融在阳光里了。
我急忙跑过去。
那人穿了件白衬衫,外头配了修身的黑色短款马甲,窄瘦的腰身完全被勾勒出来。乌黑的长发散了一地,像是沙地上开了朵花。他仰面朝天,浑身浴血,气若游丝,却嘴角带笑。我伸手去探他的鼻息,他却不知哪来的力气,一把握住了我的手腕。他的瞳孔骤然睁大,刚刚那点平静的笑意像是海面上的泡沫,转瞬就散了。取而代之的是脱口而出的惊呼,里头满是最直白的不可置信与喜出望外。
“国广!”
伤势过重,他还是昏过去了。
没头没脑的。不过我发现,这个人也许并不是不属于大海。
他的眼睛是掺了些碧的蔚蓝。朝阳初升的海面便是那样的。
-2-
他一直在发烧,集市上买到的药效果不太大。医院太远,我没钱,他身上也没有,只好一遍一遍地敷毛巾。原始,但是大概有些用。第三天的时候他的热度消了点下去,虽然脸还是烧得酡红。清醒的时间也长了点,不再唤我国广了。
我不知道这个所谓的国广是谁,但一定是他很重要的人。他睡得总不安稳,时常发梦,大抵都是噩梦。我靠近的时候他会圈住我的手腕,像是溺水之人找到了自己的浮木。他一遍一遍地呼喊着那个名字,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向我索取一个拥抱。
怪可怜的,烧得这样糊涂。我低下头任他抱着,摸摸他的发顶,这样他似乎就能睡好点。
“是你救了我吗……”
他眼神还聚不了焦,躺在床上,一句话说得有气无力,总让人觉得下一句就是遗言。
“嗯,还指着你付高额医药费呢。”
当然知道他没钱,打空子弹的手枪被我收在抽屉里,这东西放去集市也没人敢买,说不定还会麻烦警察千里迢迢过来抓我一个小小渔民。但这样说大概能让他好受些,生死一线还挺直脊梁的人大抵都不愿意接受他人的同情和怜悯。老实说前两天我确实把他当个可怜孩子看,还是不要说出来比较好。
“是吗。”
他轻笑了一声,盯着天花板发呆。
有了点精神之后,他的恢复速度也快了不少。熬过了最艰难的一段时间,两天后就退烧了。脸上的红晕消去,留下的是白沙一样的苍白。又过了一天他就能下地了,虽然只是扶着墙缓慢地走出去晒晒太阳。
我没问他的名字,他也没问我的。两个人在同一屋檐下,每天的交流不超过十个字。挺奇怪,但我两都安之若素。
-3-
那么重的伤果然还是不可能这么顺利。
半夜起了风,这几天我都睡在椅子拼的“床”上。被海浪声吵醒之后我照着习惯去关门关窗,却听见有谁的呢喃混在暴风骤雨里。
“国广,我……”
我揉着眼睛走过去,屋子外面电闪雷鸣,雪白的电光照亮他的面容。修长的眉毛紧紧绞在一处,嘴唇干得快要裂开。
又是那个名字。
我习以为常地坐过去,握住了他的手。他的两只手一直到小臂的三分之二都打满了绷带,之前拆下来看过,新旧不一的,满是伤痕。很难想象他经历过什么,但回忆起那透明的怪物,好像也不值得奇怪。
他真是烧糊涂了,之前再怎么抓着我的手也只是呼喊着那个名字,直到此刻风雨交加,世界上似乎只剩下了小房子里的我和他,他才挣扎着吐露出几分真切的苦痛来。
“国广,我一直,一直都……”
轰隆隆的雷声作响,有谁撕开了经年的伤疤,露出心间最鲜活的血。
我听见了一个秘密。
“……喜欢你啊。”
-4-
高热来得快去得快,休养了两天,他已经行动自如了。
不知道为什么,正常人病成那样,是不可能记得自己说过什么,做了什么的。但他却清醒得可怕,看我的眼神总是欲言又止,最后落在我的手上,沉静得像是一片雪。
他记得自己说过什么,做过什么。
我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但我知道,这样一定很累。
最迷茫,最无力的时候,都不曾放纵自己沉湎。这是我所能想见的,最痛苦的事情。
“国广是谁?”
出海归来,我看见他坐在窗边翻着书。黑发被夕阳打上金边,该是个柔和的场景,他的五官依旧冷峻若冰。
我终于还是问出了口。
他抬起头,有那么一瞬间,我在他的脸上看到了茫然。
“他是……”他停顿了一秒,才继续说道,“他是我的搭档,我的助手。”
“我是和泉守兼定。”
提起那个人的时候,他才开始讲述自我,拥有自我。
黑发被夕阳打上金边,这是个柔和的场景,他的眉眼都被一点微末的柔和笑意泡开了。
-5-
世界并不像表面上那样和平,怪异无处不在,悄无声息地吞噬人命,制造灾害。为了守护正常人的幸福,有这么些人便聚集在一起。说是拯救世界似乎有些夸张,从结果上来看又确实如此。最后形成了一个组织,其名为白塔。
[是为守望世界未来之人]
和泉守说他进入塔的时候才16岁,年轻气盛,天资卓绝,是最耀目不过的新星。人们称颂着他的能力,赞扬着他的天赋,期待着他的未来。
他被分配到一个搭档。
看起来小小的,不显山不露水,存在感总是薄弱。力气也不大,成绩也不显著,像是个打杂的。
好像没什么人把他放在眼里,和泉守也不例外。一见面就没大没小地直呼其名,好在身为前辈的那一方也不生气。
直到某次任务,年少轻狂,差点就全军覆没、是他的搭档,危难关头奋不顾身,拼死击杀了怪异。又将砖块一点一点扒开,用鲜血淋漓的双手把和泉守拉回了人间。
生死一线,心跳总是容易失速。
他背着他往回走,步履蹒跚,血迹滴滴答答淌了一路,有他的也有他的。和泉守伏在他背上,喃喃自语道:“国广……”
“嗯,我在哦,兼先生。”
堀川国广是他的搭档,生死相依,不离不弃。
-6-
非常俗套的展开。两个人从互相猜忌到交付后背,花了差不多一年时间。猜忌过撕咬过矛盾过争吵过,之后是最默契的搭档。
“三年前我们去执行一个任务。”说到这里,和泉守又停住了。讲那些过往的时候他总是不自觉地嘴角上扬,我才能勉强把这个冷硬的家伙和描述中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郎联系在一起。他讲了很多琐碎的小事,比如那个国广很会做饭,玉子烧和味增汤都特别好吃。他会帮他检修枪支,每次打空弹匣回头都能看见他从背包里拿出新的。国广会为他梳头,披到大腿面的长发也能梳得整整齐齐。五指轻柔地按过头皮,他说他很喜欢这样给兼先生梳头。
我想那一定是非常好的时光,不然也不会时隔多年,他依旧对那些琐事信手拈来,简单的描述让局外人也心动。
“是调查,当地总是发生些怪事情……我们就伪装成当地一家小卖铺的店主,在那住了下来、”和泉守的眉眼又沉下去了一点,“埋伏了半年多才找到些端倪。”
“那是一片浮现在城市中的海。”
“海?”
“海。”
-7-
和泉守的眼睛是掺了些碧的蔚蓝,他说自己搭档也是一样。
“挺凑巧的,他说我两有缘。”说这话的时候他在帮我晒网,弯腰又抬头,黑色长发绸缎一样在他背上淌,真不像个战士。
“我两就是打工的,算什么战士。”
他摆摆手,毫不在意。缠着绷带的双手扶稳摇摇欲坠的木杆,我的目光没忍住又瞄了几眼,他一反常态地视若无睹,看起来不打算解释那些伤口。若是寻常战场上受的伤不必如此遮掩,应该是有什么隐情吧。
妄加揣测别人不是什么好事,我把目光收回来。他说此地的怪异还未彻底根除,劳我多留他一段日子。作为交换他平日帮着我打渔晒网,怎么算都是我赚。清醒之后他也不占床,躺在椅子上缩着,枕边放着枪。书上说这是缺乏安全感的表现,我睡前不敢多喝水,生怕起夜闹出动静被他一枪打个对穿。
那天我是被风暴闹醒的。
急急忙忙坐起来,鞋子套到一半才想起来屋里还有个人。摸黑去找开关,灯亮了却发现椅子上空空荡荡。披了斗笠和蓑衣,海浪遮天蔽日,有人立于波涛之间。白色的衬衫,黑色的马甲,银色的手枪几乎被铅灰色的海水吞没,他的脊背依旧是天地间最锋利挺拔的刀剑。
浪打过来,我才意识到状况哪里不对。海水的颜色不对,浪潮的大小也很反常。刚睡醒还有点发懵的头脑被冷风吹醒,
我想起那天他所说的怪异。千奇百怪的,千变万化的,千能万力的。
他被海浪所吞噬,我下意识向前伸手,却被海浪拍倒在了沙滩上。
——我看见了和泉守。
-8-
箱庭一样,舞台一样,我的眼前是景象之所在。
空白的世界里,一个小孩子就地打了个滚,站起来的时候长发已经覆满了背部。他往前走,一开始摇摇晃晃,步伐却越来越坚定。他走过温馨的家庭,热闹的学校,繁华的街道,个头越来越高,脊背一直挺拔。
他走得越来越稳越来越快,毫不迷茫地穿过那些繁华喧闹……最后在一个人面前停下了脚步。
我第一次亲眼见他的搭档,不难认,眼睛很漂亮,和他一样是朝阳初升时的海天一色。个子果然小小的,黑色短发,仰面望他的时候眼睛里有光,看得人跟着高兴起来。
“兼先生。”
堀川国广这样唤他,而他整个人都在微微颤抖着。这样子就好像那个战斗不曾击垮他,病痛不曾伤害他的和泉守只是看着这个人,就已经耗尽了全身的力气。
他站在堀川国广身前,抬起了手。那一瞬间我以为他会去触碰他的脸颊又或者抚摸他的发顶,带着经年的怀念与怜惜,那是午夜梦回都说不出口的刻骨。
和泉守举着枪,正对着堀川国广的眉心,毫不客气地扣下了扳机。
枪声响起,我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再睁开眼,堀川国广的眉心绽开了鲜艳的红色。他笑着向后倒去,地面化作海水,平静地将他吞没。
持枪的手臂落下来,我怔怔地看过去。和泉守仰起头,是在哭吗?
我站起身,揉了揉眼睛,终于看清了他的脸。
那是何等平静的神情,像是永恒。
世界破碎了,眼前的景象疏忽一转。
-9-
是家小卖铺,店面不大,装修简单,玻璃门上挂着风铃,声音很清脆。两个人一高一矮从里面出来,矮一点的把门锁了又拉好卷帘,转头朝着有些不耐烦的另一个人笑了笑,踮了脚帮他理了理围巾。整理好之后两个人并肩走着,往风雪里去了。
反方向走来了两人,还是他们,短袖配短裤,样式都是一样。和泉守的耳环在阳光下光彩四溢,堀川的同色耳钉则要温润得多。他手上拿着冰棍,用力一掰,把其中一半递给了身边人。和泉守俯下身子咬住,把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两人走进去,店铺门开着。堀川坐在柜台后面翻着账本,和泉守坐在他对面,两腿开着,摇晃着矮脚凳。过了一会,堀川没好气地放了账本,抓了一把金平糖洒在桌子上。和泉守得意地一颗一颗剥着糖纸,自己吃两颗,再往堀川嘴里送一颗。继续看账本的人一不留神就舔到他的指尖,和泉守在他唇上点了一下,两人相视而笑。
影片一样,两个人依偎着出演。舞台仅仅是一家小小的店铺,门上的风铃叮叮当当,下面飘着的短笺上绘着一团漂亮的紫阳花,
铃声突然停了。
堀川和和泉守从店里走出来,白衬衫黑马甲,是我见过的装扮。腰侧有隐约的鼓起,我想那一定是熟悉的银色。
他们走出店铺,堀川锁了门,同和泉守往外走,和往常没什么区别。
店铺不见了。
-10-
铃声消失后,留下的并非是虚无。海水无声无息地向外扩散,两个人互相搀扶着向此而来,像是没看见地上的异样。和泉守一直射击着子弹,我看不见除了他们之外的东西,也不知道他的努力是否有效。我只能看到他们踉跄着往前,四周大约是平静了些,和泉守没有继续开枪。他松了口气,手臂放下,转过头像是想说些什么。
堀川还是笑着,看起来和其他的影像没什么区别。不知为何,我的心中突然一动。那笑容泡在海水里,泡沫一样虚幻。
他一把把和泉守推了出去,来不及反应,就连回旋的余地也不曾有。堀川国广向后倒去,被海水吞没了。
咕嘟咕嘟,咕嘟咕嘟,咕嘟咕嘟。
海水翻滚着,和泉守猛然扑了上去,却无力制止它的收缩。子弹一枚一枚打下去,咕嘟咕嘟,咕嘟咕嘟,咕嘟咕嘟。
到最后,他丢弃了枪械,跪在地上,将双手伸入海水,竭力地不让它闭合。无数的伤口出现在手臂上,我终于明白他闭口不言从何而来。
海水消失了,和泉守无力地跪着。黑色长发铺了满身,殷红的鲜血从指尖一滴一滴地砸在地上,很快就汇聚成了红色的海洋。
他站了起来,不顾伤口,捡起了银色的枪,快步离开了。
海水消失的地方又有涟漪在散。
背景一直在变,早晨的住宅,午间的山林,黄昏的公园,夜晚的巷道,唯有海水的涟漪永恒不变。随着背景的变换,每一次和泉守都会匆匆而来。他跪在海水旁,向其中伸入双手,认真地打捞着什么。手臂和双手的伤口越来越多越来越密,他的眼神却始终平静而坚定。
到最后海水与和泉守都不动了,只有背景从春花开到秋枫,飞雪连天,和泉守依旧跪在那里,打捞着遥不可及的幻影。
咕嘟咕嘟,咕嘟咕嘟,咕嘟咕嘟。
我不忍再看,挪开了视线。却看见手臂上旧伤叠着新伤的和泉守推开了一间公寓的门,步履蹒跚的=地走了进去。
-11-
应当是夜晚,四合漆黑,他也不开灯,摸黑往前走。落地窗外霓虹闪烁,我借着灯光打量室内。公寓很小,两室一厅,东西不多,却很精致。看得出来应当是用心布置过,两人份的生活用品整整齐齐。
只是大多都落了灰,可惜到令人心痛。
和泉守浴室外的镜子前停下脚步,打开下头的柜子拿出了医疗箱。他侧靠着墙,毫不在意地用棉球浸透酒精再在伤口上涂抹。简单处理完之后他拿起了绷带,抬眼正好望见镜中的自己。
沉默了片刻,持枪的右手抚上镜面。顿了顿,猛然向右一滑。屋子一片死寂,像是个坟墓,他是墓碑。
血色的指印划去了镜中人的脸,他低下头,咬着绷带给自己包扎。眼神平静而坚定,像是永恒。
像是陷入了永恒的死寂。
-12-
我把目光移了回去,这次是樱花落尽后的一个午后,阳光很漂亮。海水静静地存在着,和泉守又来了。白衬衫,黑马甲,双手上的绷带一路打到小臂,长发扎了个马尾,是我见惯了的模样。
他站在海水旁,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过了许久,他才跪下来,然后无限虔诚地亲吻了那平静无波的海面。
什么声音也没有了,因为和泉守已经站了起来,掏出银枪,毫不犹豫地扣下了扳机。
海水无声沸腾着,缩小着,最后消失在了原地。和泉守头也不回地离开,于是眼前只剩下了地上那些被风吹动的残破樱花。
我转过身,和泉守站在那里。他举起枪,我再次回头,海水漂浮着,堀川仰面躺在里面,笑容像是泡沫。
我去看他,和泉守的身体不再颤抖。他只是举起枪,扣下了扳机。
子弹从我脸庞擦过,我知道,身后的人一定还是笑着。
世界崩塌了。
-13-
解决了当地利用幻象吃人的怪异,和泉守准备出发了。我送他走了一段,他转过头,看了我一会,突然笑了笑。
我也看着他,不带一丝笑意。
“我和他大约有几分相像。”
“是,眼睛像。”
“但你一点也没认错过。”
“自然是不一样的。”
“他不会希望你这么累。”
“他死了。”
他的语气很淡,像是在说今天天气不错,阳光很好,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的客观事实。
“死在我面前,千真万确。”
“我和他其实没你想的那么复杂,只是普通搭档。可能以后不是,但是没有以后。”和泉守继续说着,目光逆着海风投向了地平线的尽头。那里海天一色,有鸥鸟长鸣。
“是我决定要这么做,这么说,这是与他没关系的事,都是我的想法罢了。”
我说不出话,只是看着他。他朝我挥了挥手,转身走了。脚印在沙滩上向前延伸,背影刀剑一样挺拔。他往前走,走到我看不到的地方去了。那是属于他自己的路,没人能陪。
-14-
和泉守和堀川从来没在一起过。
就算心跳失速,生死与共,他们也确确实实未曾发生过什么,于是他们之间连那点可供凭吊的感情都是暧昧模糊的。堀川的死在和泉守的心里开了一个洞,和泉守用力把洞扒得更大,享受着自虐的快感。他的一切情感从此都漏向无底的深渊,没什么能将它填满。
失去了堀川国广的和泉守兼定永远都只是失去了堀川国广的和泉守兼定,他把堀川的死铭刻在自己的灵魂上,他们生死同在,生死相隔。和泉守主动断绝了他们跨越生死的可能性,掐灭了一切妄想的根源,清醒而痛苦地活着。只有这样,刻在他灵魂里的堀川才永远熠熠生辉,那是他唯一的搭档。
他的双手伤痕满布,Hurts like hell,
而爱意永存。
END
暂无评论
要发表评论,您必须先 登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