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神之日

BGM/Reol《成神之日》

•堀川沉海背景，不是什么愉快的故事。

所有灵感来自Reol，场景取材于魔圆，我确实爱了圆焰很多年。

0.
——我们会再见吗？
——当然会。您是我的神明，我永远与您同在。

01.
「僕と君を繋ぐ見えない楔は，
何度と引っ掻いてすり減っていた，
気付いてなかったわけじゃないよ。」

02.
和泉守不记得自己多久没梦见过堀川国广了。
确切地说，在函馆之后，他对堀川国广的记忆就有些淡薄。他不记得自己是以怎样的心情听完堀川国广汇报土方岁三的死讯，不记得那之后跟堀川国广是怎样捱过日子，甚至不太记得堀川来跟他商量刀狩令该如何应对的时候是什么心情。他想自己当时应是麻木不仁的，“被收缴了有什么要紧，主君已经死去，我没有必须存在的理由”，这话是他对堀川国广说过的吗？他记不清了。
总之一直温和沉默的胁差好像生了很大的气，同自己说了很多莫名其妙的话。什么“兼先生并不是没有人需要”，什么“土方先生一定希望兼先生一直带着他的志向活下去”，尽是些和泉守兼定不想听的好话。他说不过堀川，只是反驳了一句“如果说是继承土方先生的志向，你活下去不也是一样的吗？我们不都是土方先生的刀吗？对于他的志向你应该知道的比我还清楚不是吗？”
然后胁差沉默了。沉默了许久，久到和泉守甚至觉得他是不是戳到了堀川国广的痛脚——比如他其实并没有那么了解土方岁三，什么的。他胡思乱想了很久，直到胁差开口，声音低细。
他说，因为兼先生是我的神明，所以我希望兼先生活下去啊。
只要兼先生活着，我就永远和您在一起啊——
那双温和的眼睛头一次那么灼人，烫到和泉守甚至不敢直视他的双眼，落荒而逃。
第二天堀川就离开了，甚至没有留给和泉守问他的机会。他留了和泉守一个人几十年，几百年——
是什么意思啊。不明白。不明白。怎么能明白呢，这种莫名其妙的话——
然后他蜷缩在博物馆的玻璃展柜里，静静睡着，没有梦见堀川国广。

03.
「好きって絶望なんだって。」

04.
和泉守第二次想起堀川，是看到了一对在他的展馆前争吵起来的情侣。
“当然是因为爱，才会如此绝望啊。”
男生终于独自离去的时候，他听到那个女孩子带着泪说出这样的话。
“明明你什么都不明白，只要告诉自己这点就好了，就可以没有任何负担地看着你做出任何选择，反正都与我无关。你以为我想吗？不是爱，谁会在乎啊，谁会心痛啊？”
和泉守好像在那一瞬间突然明白了堀川国广。那句莫名其妙的“您是我的神明”，那句永远同在的承诺，那些金平糖一样甜味寡淡的话。他后知后觉堀川国广似乎是喜欢自己的，说是深爱也不为过——那他被沉到深海中是什么心情呢？带着永远不会被回应的期待，带着永远没能说出口的遗憾？
他们不是付丧神吗？他们不本就是神明吗？
可他当然不会明白，在堀川国广爱上和泉守兼定的那一瞬间，他就已经脱却了神明的身份，陷在情与牵念间，和泉守就宛如他鞘上红绳的那一段死结，永远紧缚着堀川国广。他的心脏被奉献给了和泉守兼定，在对方终于明晰这份深爱的时候，在对方的胸膛里重新鲜活地跳动起来。献祭在坛上的神像被拭去灰尘，他的神明终于注意到了这章无人知晓的记录。
——他们终于互为神明，也互为信徒。
而那时的堀川国广，是如此地深爱着和泉守，甚至连残忍的真相也不愿意替他撕开，宁愿他这样迷茫着混沌着甚至是怨怪堀川，直到把再深的爱恨都磨成钝刀子，也好过他抱着这样尖锐的痛感度过这孤寂百年。
「いつのまにか子どもじゃいられなくなって，
大人にもなりきれていない僕は。」
而那时的和泉守兼定，当然不会明白啊。

05.
「失ったものを数えて，
見失った君を探して，
空になった僕ら灰になる。」

06.
和泉守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梦见海，他见海的次数不多，但绝说不上喜欢海。
也许因为堀川死在那里，但和泉守不想提。他死得太放不下，死得太让和泉守咬牙切齿。明明他在和泉守面前总是那么纯粹，纯粹地表达喜欢，纯粹地注视着他，纯粹到没有隐瞒，纯粹地为他献出自己的一切——但就是这样的堀川，走得那么匆促，只给和泉守留了一份他至今才明白的爱恋。
你可真出息啊。和泉守凝望着海面，没来由地有些想笑。海面纯净得就像堀川国广的眼睛。沉静，温柔，其下却满是暗潮汹涌。他想，如果这是堀川的眼睛，在最深处。是不是只有和泉守兼定呢？
于是鬼使神差，他走进海的深处。最深最深的深蓝里，满身红锈的胁差静静立在神坛上。身后飘荡的鲜红缘结如同锁链，将他牢牢锁在上面，即使海浪涌动多少年，他仍旧静止在那里，张开双臂似是渴求拥抱又似是献祭自己的心脏。
——同他的爱恋一般。
和泉守欲哭欲笑，最终还是伸手过去，触上堀川国广的双眼。继而将他拥入怀中。
他说，我找到你了，堀川国广。
然后冰消雪融。胁差满身红锈落去，他在和泉守兼定的怀中醒来，双眸澄澈透明得像叶尖的雨水。和泉守兼定垂首深深望进去，他看到原本属于他自己的——而今属于堀川国广的心脏，在他的身体深处搏动起来。
——因为堀川国广而跳动起来。
他问堀川国广，我们还会再见吗？
堀川国广对他微笑。
于是和泉守也笑着闭上双眼，伸出手去扣住堀川的手指。就像当年堀川笑着哄他睡觉那样，在方寸之间沉入无人知晓的梦中。
他们在梦中一起消散。

07.
「君が笑っていた，
僕はいつもここにいるから，
果たされない約束は，
時効のままでもいいから，
次も笑っていますように。」

.F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