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道寻常

0.

总之是故人回首，冠盖京华，灯火人间。

01.

相比起他们这次算得上愉快的任务过程，和泉守最初接到这份任务的时候实际心情并不很情愿。

“远征、现世，奶茶店······？这可不是正经的战斗任务，就算压榨劳动力也不用这样······纯粹是你为了满足个人恶趣味才把我俩派去那的吧？”

“你从哪学来这些乱七八糟的词。”

桃野玲正清积压的公文，低头盖公章，眉头不皱一下，“放你俩出去度蜜月还不好？”

“我和国广又不需要那东西。说起来······”

“其实就是让你俩出去看看，总闷在本丸里不会无聊？在新选组的时候，应该没什么时间出门闲逛吧？内番给你免两天，我和青羽讲了，你俩去拿点加班费还能在现世玩玩······”

和泉守兼定听到这里没反驳。倒不是他认同桃野玲要他俩出门加班的说辞，纯粹是因为他思绪飘到早不知道多久以前······那会儿风声不很紧，那会儿新选组没能扬名立万也不至风雨飘摇，那会儿他跟堀川尚且还是两个好少年。整日为了生计疲于奔命，自然是没工夫，也——没钱出去玩的。

于是他就没作声，不知道在想什么。半晌儿像是醒过神来，把出阵许可拿了，冲桃野玲点个头：“明天一早走是吧？我去跟国广说，免两天内番你别忘了啊。”

“······好。”

桃野玲深感自己像是为儿子们身心健康发展操碎了心的老母亲，费心费力不说还要赔钱，什么事儿。见和泉守走了，她低下头继续干活，公文没什么看头，重复盖章总归没趣，她放空了一会思绪，自言自语，“明明我没短他工资，怎么对加班费那么上心？”

清光今儿近侍，在一边专心涂指甲油，听了这话眯一眯眼睛，“大概是想给国广点儿惊喜什么的？毕竟他俩钱倒一直都是堀川管账，动工资的话就没意思了。”

“诶——看不出来，他俩居然是这样吗？难怪和泉守极化之前死活不借我钱！”

“反正和泉守那家伙也不是很擅长这个。‘管账？把钱都放在国广那就好了，这有什么奇怪的吗’，问的时候也只能有这样的话······真是的，要是安定能有堀川一半靠谱······”

“所以说果然是不安定吗？”

“我并没有那么说——等等，在工作的时候不可以走神啦主上！”

02.

“现世远征？”

平淡的问句。堀川刚刚才收拾好房间得了空，听了这话抬眼望着和泉守，有些迟疑。

“不想去？”和泉守看了一眼堀川的眸，“那我去跟主上说说······”

“倒也不是不想去啦。只是想到之前几次有些奇怪的远征······”

包括但不限于在城市的拐弯抹角处迷路、被各种女孩子疯狂搭讪、乃至于卷入小混混斗殴差点一起进局子······这些奇奇怪怪的事，之类的。

“不过这次只是去主上朋友的奶茶店打工，应该是那边缺人手，去帮帮忙也不会有什么事。”堀川说着给和泉守倒了杯茶，“既然兼先生都答应了，我作为助手当然没有理由推辞了嘛。”

“话是这么说，不过国广会做奶茶的话，被叫去就算了，我对这种事情又一窍不通······”

“大概是因为兼先生强大又帅气，能吸引很多女孩子吧？”

话里带点酸。和泉守兼定挑一挑眉。堀川国广看见了，索性破罐子破摔一般，手一摊，“这次就算被女孩子围住我也不会来给兼先生帮忙的哦？”

“诶——国广可真狡猾。明明是两人任务才对，就这样抛下兼先生似乎不太人道吧？”

“您说笑了，我们是付丧神呀。”

被将了一军。和泉守带着点苦恼皱起眉。认真起来他可说不过堀川国广，从屯所那会儿就这样了，一路被训到本丸。要是伶牙俐齿起来，他拿对方是没有半分辙的。

不过要说起这个，毕竟和泉守兼定让堀川国广没辙的时候总要更多些？

比如他现在微微侧个身过去，额发散在堀川国广眼前，鼻尖抵上对方鼻尖，近乎撒娇一样小声问堀川：“真的不来帮我吗？”

大型犬一样。堀川国广忍不住笑，“真是的，明明兼先生才更狡猾。我本来就不可能扔下兼先生不管，知道这个还对我撒娇什么的······也太犯规了嘛。”

“还不是因为国广你堵我话。”和泉守大咧咧往他膝上一躺，“明儿还得起早。啊，还得帮她带什么百香果······总之是个喝的。还得面对和上次一样多的女人，明明这周末可以和国广两个人一起过的，啊好麻烦——”

虽说自己也不是很想去，毕竟是任务。兼先生这样倦怠的话，果然还是得想想有什么办法能稍微安抚一下他吧。这样的话······

于是茶水的香气和唇齿磕碰到一起，躺在膝上的人嘟嘟囔囔说国广你真该多练练吻技，稍等会儿又带着点调侃——也许说是调戏更合适：不如我来教你？

• ·····好像得到反效果了。

03.

奶茶店不大，十几平方，堪堪能容几张桌子和一方柜台。

和泉守悄没声儿回头望了一眼系着条围裙在后厨忙活的堀川，头一次觉得这次远征似乎没以往的那么糟。

说起来，桃野玲这朋友青羽是个不管事的，等他俩到了店之后就把钥匙扔过去，留下一句“关店的时候记得锁门”就直接走了。和泉守捏着钥匙有点茫然地回头看堀川，对方耸了耸肩，“流程不熟的话，趁还没开门我再带您复习一遍，今天就拜托啦，兼先生。”

不，我不是不熟那个，只是想说她就这么走了，也不怕我俩卷钱跑路，心挺大的。

和泉守腹诽。

换工作服，挽高马尾，打开机器，擦拭柜台，意外地得心应手。和泉守兼定余光瞥到等着机器开机的堀川抱臂立在那看自己，不由得回身甩了个wink过去，“哟，国广，被我迷住了？”

饶是偷看被逮到，堀川也没什么慌乱神情，一副平常脸色。也许是因为在外面，调侃也没有接，“这个留到之后招顾客吧，兼先生。”

和泉守兼定讨了个没趣，闷闷转过身去，右手肘支着桌子，小声咕哝怎么还没人来，坐在这无聊死了，修长手指有一下没一下敲桌面，笃，笃，笃。高脚凳摇摇晃晃，一对金红耳环也随着动作在他颊边晃来晃去，好看得紧。堀川摸摸耳垂，突然有股想去呼噜呼噜和泉守兼定头顶毛儿的冲动。

当然最后没能实施，毕竟和泉守兼定早在开门之后的十分钟就被裹进了一片红颜祸水里。

而且当事刃现在满脑子只想要回去拍死那个嫌弃刚开门那会儿不够忙的自己。

罪魁祸首是青羽，路上和桃野玲闲聊说漏了嘴，把和泉守兼定跟堀川国广这两人今天来兼职的事儿捅了出去。身份好歹是没暴露，暴露的是更危险的——俩男人，年轻的，好看的。年轻小姑娘们的信息传播速度惊人，“商店街的奶茶店新来了两个兼职帅哥！简直卡酷一！”这样的消息一放出来，仅仅十分钟的时间，商店街的顾客就开始浩浩荡荡往这边涌，那架势活像当年大名出巡，百姓围上来看将军的盛景，和泉守看了直犯怵。

“国广······”

堀川国广躲进后厨帘儿，扔给他一个背影：“兼先生，您加油。”

和泉守兼定决定放弃扑腾，淹死在这群红颜祸水里算了。

——果然这种事情应该让加州清光来做的吧！回去可以要求她报销精神损失费吗！

和泉守兼定头大。和泉守兼定叹息。和泉守兼定看着店前依旧黑压压的人，头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生无可恋。

卷发，香水，口红，年轻小姑娘叽叽喳喳，和泉守强打十二分精神去应对。一开始还算是游刃有余，等到人一多了，场子可就不好收拾了。来的人大多就是看美人的。自然，美人谁不爱看，可有些人看完了好歹能端着奶茶就走，也不多给和泉守增添心理负担，有些人光是看了美人可不满足，七嘴八舌吵吵闹闹，从名字电话号问起一路杀到祖籍履历上下十八代，仿佛下一秒就要直接扯个户口本当场拉着和泉守兼定去领证——当然假的，八卦而已，顶多是张罗个对象给他相亲的。结果这一八卦就八卦到队伍都排完，好好的年轻小姑娘，作风倒像个居委会大妈，给和泉守逼急了就信口胡诌，姓田中啦家住京都啦父母双亡啦——虽说堀川听到最后一句从帘子里探个头似笑非笑瞅了他一眼，大体还也能糊弄过这轮盘问。结果就是那短暂一眼再次让外面顾客惊为天人，又追问了半天和泉守兼定里头那人是谁，两人长那么像是为什么呢，什么关系呢？朋友吗？亲兄弟吗？

这一下给和泉守兼定问语塞了，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本差少见地生了一丝怯意，不晓得是忙昏了还是累了还是别的什么奇怪原因，磕巴个半天也没能说出来什么。

“您的芋泥啵啵奶茶。”

在和泉守大脑当机的时候，堀川国广笑眯眯从帘儿里钻出来，熟练打包装好，把奶茶递给对方。

虽说和泉守和堀川早就把那些该干的不该干的事儿全干了，他实际上——到底还是隐隐约约有点把堀川当作大人看的意思，就算在本丸偶尔调戏下对方，也带了点以下犯上的意味。堀川一直以来都是可靠的前辈，替他打点好生活也是，战场上替他顾好身后也是，能带着标准营业性微笑面不改色读完那些和泉守一读就烫嘴的奶茶名儿也是，像现在这样，把和泉守额前乱发理理，云淡风轻说一句“他是我先生”，再轻巧转过身钻回帘子里去的时候······

也是。

所以说为什么你一早不出来啊！

和泉守兼定看着面前似乎更加兴奋，读作失恋写作磕cp的一群姑娘，感觉头更大了。

再待下去他帅气的形象应该就完全没有了。

再见，奶茶店。我不想要什么加班费了，盈亏自负，放我回去，算我求你。

04.

桃野玲交代的，去体验生活，不是真的去卖命打工。朝九晚五，记得关门就行。

好容易熬到下班。和泉守兼定整个人都没了精神，趴在桌上直打蔫儿。堀川国广好心给他倒了杯热牛奶，坐到他身边，“兼先生今天辛苦啦。”

“我觉得她们那样儿像是要把我吃了。”和泉守兼定心有余悸。

“嗯嗯，辛苦辛苦。”

堀川国广忍着笑给大型犬顺毛，“虽然说确实热情得过分，不过没有恶意······”

“所以说别管那些了，我们什么时候关店出去逛逛？远征时间只有一天。”和泉守兼定没再管这茬，把热牛奶一口饮尽，眼神却往店外头飘。堀川顺着他的目光看，窗外华灯初上，小情侣三三两两。

和泉守什么心思他猜都不用猜。象征性看了一眼钟，堀川跳下凳子，“把机器收拾干净就下班，兼先生要来帮忙吗？”

“要！”

和泉守瞬间精神，顶着头乱毛儿往后厨一扎。

到底店不大。东西不多，拾掇拾掇也就清爽了。和泉守把最后一只洗干净的杯子放在架子上，擦干手的同时顺手呼噜了两把堀川头顶乱毛。

“兼先生好像很高兴的样子？”

“麻烦事情解决了我当然高兴啊。”

“其实和兼先生一起的话，出来打工也不讨厌啊······”

堀川转身关店门，小声咕哝了句什么。和泉守兼定听不真切，靠在门边柱子上挑眉看他，“你是不是又说了什么奇奇怪怪的话？”

“哪有！兼先生真是的！”

再说下去就要变成失败的调情了吧，大庭广众的，还是算了。

和泉守兼定在看起来似乎炸了毛的堀川面前，很有自觉地闭了嘴。

实际上现世在和泉守眼里是没什么好看的，要不是还有点新鲜感，他才不乐意来呢。街上一群叽叽喳喳的人简直比他都能闹腾，建筑物都高得人眼晕。火枪大炮是没有，马路上的汽车也一样是现代文明的产物——他觉得还不如松风好。

在纪念馆里呆的那些年百无聊赖数着年头过去，日本这些年的变化总听了八九不离十。可他听过又不代表堀川听过，他见过也不代表堀川见过。因此和泉守还是耐着性子，牵着堀川，慢慢地，两个人沿着街往前逛。

“原来现世已经变成这样了啊······真好。”

堀川国广吸了一口蛋糕奶茶——两人还记着给桃野玲带喝的，去踩点的时候自己顺便也就买了两杯，权当喝惯了自制换换口味。一样的口味，和泉守要的半糖他三分，结果就算是三分糖他也嫌过分甜了，由是剩下大半杯都给了爱吃甜口的家伙，还不忘叮嘱一句对方喝了两杯奶茶，晚上回去可没有夜宵吃了，之类的。

“热闹是热闹的，感觉不如当年好看。要找岛原那样的热闹还不如去风俗街——”

和泉守额上挨了堀川结结实实一记，皱着眉头抱怨国广你和加州学坏了，被对方毫不留情怼回来：还不是兼先生今天太不知轻重。

于是瘪着嘴，两个人又默默地逛了很久。

期间和泉守不知道跑去哪买了东西，堀川就看见他拎着个盒子，也没问是什么，伸伸手示意一下，被和泉守坚持要自己拎之后也没说什么，收了回去，继续走他的路。

走着，说起话来了。

“感觉已经很久没这样安逸地和兼先生走在街上了呢。以前在新选组的时候，总是忙着巡街，提着刀，全是戒备——万屋也没有和兼先生一起去过。”

“我都不太敢想象还能和兼先生过这样平凡的日子，有时候会以为我还在海底做梦。”

“可是居然是真的，想想就让人感到激动。能重逢真是太好了，和兼先生一起，做什么事我觉得都是开心的。但是兼先生最近也有点太过分了，真是的，就算是我也不可以那样说的嘛——”

和泉守一种没说话，就这样沉默地听他讲。在堀川提到海底的时候默默抓紧了他的手。两人走了一路，直到市中心繁华都逐渐淡去，天上月朗星稀，显现出几分夜色本来的样子。

街心公园。真巧。和泉守笑了，拉着堀川，随便寻了张长凳坐下，盒子放在一边。

这样的角度月光刚好洒过堀川半边身子，和泉守偏过头，堀川连眼睫也笼上一层柔和的光晕，整个人不知不觉就带了几分诱惑的意味——倒和情色无关，只是落在他眼底，莫名地觉得这样的气氛很适合接吻。

于是他按着堀川的肩，没头没脑地吻上去了。

两个人的目光交融成如水月色。

“国广真是笨蛋······我要亲你了，也不知道闭眼啊。”

和泉守兼定低低地抱怨，难得脸红。四下万籁俱寂，寂静到他只能听到堀川用极低细的声音喃喃：“不是梦呢。不看到不敢确定呀，兼先生。”

他不确定对方脸颊上像是被沾湿的温柔轮廓，有没有泪。

05.

和泉守兼定打开了盒盖。一看就很少女心的小奶油蛋糕，大概是照顾堀川口味，很贴心地选了柠檬香草和抹茶巧克力双拼的。堀川有点害羞，踌躇半晌还是接下了和泉守递到他嘴边来的一大块。恰到好处的甜腻，蹭得嘴边一圈白奶油，活像长了牛奶胡子的贪食猫咪。

和泉守兼定无声忍笑。堀川国广察觉到不对，挑眉看他，“兼先生？”

这副样子配上这个表情实在太有杀伤力，宛如偷扮成大人模样的小孩。和泉守兼定差点把嘴里的奶油都喷了出来，一通咳嗽倒让堀川国广着急忙慌地给他顺气，数落兼先生怎么还像个小孩子一样不懂照顾自己。

“虽然是前辈，但明明是国广你长得看起来更像小孩儿一点。”

和泉守兼定憋出这句话，示意堀川嘴边的奶油，之后又往嘴里塞了一大块蛋糕。

堀川国广擦着嘴角，被逗笑了，“当时兼先生还在屯所被我教训，现在都长成能独当一面的近侍——也许我应该说得更早一点。”

“那当然。要是我不厉害，也当不了你的本差。不说土方先生，国广你肯定第一个就看不上我。”和泉守兼定大大方方认下，瞧见堀川唇边还有点没擦干净的，直接就凑上去舔掉，声音带了点不满，“我说的没错吧？”

“兼先生要是不变得强大的话，无论如何也没办法在那个时候活下来。而且我可没对兼先生有什么过分的要求，没必要搭上我的呀。”

堀川无意识触到自己脸颊。有点烫。他想。

“要不是为了追你，谁会每天那么拼命跟在土方先生那个魔鬼后面练习嘛。”和泉守兼定看起来有点忿忿，不知道是抱怨堀川的迟钝还是抱怨土方岁三的真·往死了练，“还不是怕国广被人抢走了。”

于是堀川笑得更开心了，直到弄得和泉守都有点不好意思，炸毛，“国广你笑什么！”

果然兼先生无论怎么可靠，在自己面前总有点孩子气。所以当时的选择果然没有错。堀川国广这样想的也这么说了，“在想世界变化都这样大了，兼先生却还像以前一样。这点真的很令人感觉幸福呢。”

和泉守兼定就有点赌气一样，又给国广嘴里堵了一大块蛋糕，剩下的自己包圆了。

又看了一会月亮。一般来说小情侣在这种时候都会讲点情话儿背几句诗，再不济亲个嘴拉拉手什么的，他俩还真只是看月亮，话都不讲一句。等到云层上来了，月亮给遮得若隐若现，和泉守恍然大悟般来一句，“现在几点了？”

没带表，堀川想了下月亮的方位，“不早，大概再晚点就能赶上夜市了。”

“啊，这样的话，得回去了，现在奶茶店应该还开门的。”

于是就收拾了东西，堀川跟在和泉守身后，两个人又沿着小路慢悠悠往回晃。走到快要看不见星子的地界，和泉守站住了脚。堀川不明所以，也停住了。

“国广，不管我们这些人在当时做出什么选择，历史总会前进，太阳也会照常升起。”

他偏过头，盯着堀川的眼睛，在一片黑暗里闪闪发光。

“我早就不是小孩子了，虽然国广很多时候还喜欢把我当小孩子看，但是也不会像之前一样，一言不发就一个人做决定，然后······反正我觉得很好。”

他可能是想说下去的，又觉得说这些都没什么意义，走了一会又开始絮絮叨叨。

“国广也太好满足了。其实根本不用觉得某一个瞬间非常特别，因为以后我会一直在国广身边的，这些都会变成平常不过的事情。不用考虑到底应该做什么才能拯救啊之类的，安心过好当下的日子就好了。我们又没有那么多东西需要背负了，对吧？”

“国广，我喜欢你。”

这次无需多言。堀川国广笑着扯了扯和泉守的袖子，在他停下来问有什么事的时候踮起脚，吻上了和泉守兼定的唇。

06.

伏案忙碌了一天的桃野玲看到来汇报工作的两人时眼睛都亮了。

“百香果双响炮！还有芒果蛋糕！”

她雀跃着接过堀川手里的甜食，开心得整个人就像要冒泡泡一样，“就知道国广最体贴啦！出门还记得给我带吃的，哼哼，不像某些人——”

“其实是兼先生去买的啦。我都不知道这件事呢。”堀川看了一眼身边黑着脸的和泉守，适时地打圆场，“主上应该去夸兼先生啦。”

刚往嘴里塞了一大块蛋糕的桃野玲适时地僵住。

夸错人了，有点尴尬，但我不尴尬就没人会尴尬。

于是她面不改色咽下蛋糕，拍了拍和泉守的肩。

“干得不错，年终奖给你多发点哈。”

和泉守这次出人意料没跟她嘴贫，只是把另一个纸袋子递给她，“送你的，别让一期一振误会就行。”

桃野玲一脸迷茫，边拆包装盒边叨叨，“那什么，我对你没那意思一期又不是不知道，就——”

发夹。丑。

“那什么，和泉守啊，其实一期就算不知道是谁送的也不会误会的。毕竟谁会用这么丑的东西去追求别人啊——”

“喂喂你什么意思，质疑我的眼光？我特地跟清光打听了然后挑的，你怎么不谢谢我？”

“要谢也是谢清光，你挑了个寂寞！”

堀川笑着看向这一幕。吵吵闹闹安逸平和——这样曾经幻想的幸福也不过平常一瞬。

“不要吵啦。今天太晚了，明天我学着烤新口味的蛋糕给兼先生和主上尝尝？”

“哼哼，肯定是国广看在我的份上才做的吧，还不快谢谢我！”

“行吧谢谢你，明天就派你去做内番。”

“？？！国广——”

太阳都会照常升起。

而这样平常的日子，好好握住就好了。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