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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GM《境界の彼方》茅原実里
（编辑碎碎念：全网没版权只能放翻唱了）
01.
“女巫住在高塔上，背靠深沉的暮色。无月的夜晚她会坐在塔顶，夜风扬起她完美的黑色长发，与夜色融为一体······”
“这就是你所谓以我为原型写的故事？”
听到此处，和泉守兼定忍无可忍抡起了魔杖。
加州清光无辜地眨眼：“我把你形容的不好吗阿兼？”
墙角的玻璃香薰啪地一声炸了。在据说对舒缓心情有奇效的橘子香气里，加州清光还是清晰地听见了和泉守兼定把牙咬得咯吱咯吱响的声音。
“性别？性格？职业？加州清光你一个吟游诗人就是这么对待故事里人物原型的？你还有没有点职业道德？”
清光翻白眼：“要是写主角是个除了好看以外几近生活白痴的糙汉子，你爱不爱看？喜欢好看又因为生活白痴显得很可爱的女巫小姐姐才是人之常情嘛，对于写书，是你有经验还是我有？”
和泉守兼定险些吐出一口血。
天可怜见，他从小到大就没吵赢过清光。当年这人魔法天赋和他不相上下，原本可以成为一等一的高阶魔法师，却非要当个居无定所的吟游诗人。为这点跟家里人吵了不知多少架后直接离家出走追寻理想。他跑路之后可没少被歌仙兼定当成反面教材训自己。
“……算了。”和泉守兼定把手上的魔杖放下，往软椅上一躺：“看在你这些年都来看我的份上不和你计较。”
清光听到这句话就沉默了，茶水凉透，桌上的蜡烛燃到尽处。他忍不住开口：“和泉守，你当年就该和我一道走，过去你不是想做骑士吗？哪用被那些老古板困在……”
窗户外头一声唿哨。和泉守摆手止住他，起身收拾玻璃碎片，笑容漫不经心：“是那个谁来接你了吧？嘛，叙完旧就赶紧去浪迹天涯，真要被找过来了，你家那群老家伙我可打不过。”
清光皱眉，也只得罢了，扔了个包裹给和泉守：“上次周游世界带回来的稀奇玩意儿，你留着解闷，等我把书赶出来就再过来看你。你也好好想想怎么能离开这鬼地方。”
和泉守想说他知道了，结果看着清光在窗户旁一跃而下的背影，没能说出口。
因为确实非常寂寞嘛。
也确实无法离开。
作为兼定家这一辈最有天赋的魔法师被强制来守护用以镇压恶魔的高塔，歌仙那老家伙晓得他性子，防他逃跑还设了无解的束缚魔咒，这玩意直接把他变成了类似东方古籍里地缚灵一样的存在。
真不公平。
虽然他从来都没想过逃避这种命运——不如说职责更合适。
这是他必须要做的事情，别无选择。
只是边境真安静……真无聊。
他打开包裹，随便翻了翻就往架子上一扔。很早以前歌仙看他安生，也就默许了清光悄悄来看他的行为，哦还有那条龙……叫大和守什么的。虽然他俩能来自己很高兴，但说实在的，清光找了多稀奇的东西给他当礼物都是没意思的，还不如睡一觉。
他已经在这座塔里腐化了，老去了。他已经连活下去的欲望都快没有了。
临睡前他看看窗户，夕阳落幕，黑影扑棱棱打窗前过。几年前清光给他种的玫瑰开始绽放。红色火焰一般热烈。而他困在塔里，漫无目的，一身苍老。除却回忆，一无所有。
02.
说是镇压恶魔，实际上那些家伙很早之前就已经被打进地底，安分地很久不再惹事。这里不是战场，不需要他曾经期待的英雄。他能够做的事只是抱着古书一瓶一瓶炼药研究咒语，委实闷到发霉长蘑菇。清光给他带消息的时候总是摇头，新生一代的孩子要么就是叛逆不服管，要么就是天赋堪忧，完全没有能替的人，而且年代属实太过久远，恶魔什么的，差不多都已经被认为是传说，因此和泉守基本也已经被遗忘了。
还要持续多久呢。
时常会这样想啊。毕竟这里没有风，没有雪，没有别的人，什么都没有。自己仅仅只是为着责任活着。仅仅是这样而已。
应该……仅仅是这样而已。
不是没有试着召唤过精灵什么的，只是总在最后一步放弃。召唤精灵的寿命远低于主人，他想着怎样说服自己活下去就够困难的了，再没心力去接受任何一件离别。
偶尔他会在洗漱时发呆。
镜子里怎么看都是个少年。眼眉平淡却生生勾勒一副睥睨人世的凛冽。任谁看了不得赞一声好，不得说这人定是年轻又意气风发。
结果谁知道里头的灵魂都老成了什么样，白瞎一副好皮囊。
和泉守兼定自己揶揄着，之后就一个人抱着书，坐很久。
而这样似乎没有尽头的日子——
终于在某天被打破了。
——那是个他从未见过的美丽存在。
在那座高塔的窗台上，少年朝着手上的花吹了一口气，眉目带着些笑意。那眼神很清澈，通透如世代被雪山环抱的湖，又深邃得像是亿万年前的星空。这样美丽的人身上似乎浸着很深很深的温柔气息，玫瑰盛开在他掌心，原本张扬如焰也变得柔软。和泉守一时间看的呆了，甚至连对他擅自采摘玫瑰的责怪都没能说出口。
就这样过了许久。
直到天光微明，初日在少年指尖折射出第一缕彩色光晕。风拂过他细软的发，那人似乎毫不意外地偏过头，眸光和语声一般清凉而又温柔：
“初次见面。我是堀川国广。”
和泉守兼定震惊到摔了自己的书。
不怨他，他委实没想到自己这地方还能有人来。荒无人烟的边境，依照他的经验，来这儿的除了加州，要么是歌仙一样的老家伙，要么就干脆不是人。前一种可能等同不可能，歌仙早几年就没了。至于后一种……
对于突然出现在自己住处还能准确叫出自己名字的不明人物，明显是后一种更符合要求。
他整理了一下思绪，选择弯腰去捡书。反正已经活了几百年，见个非人生物也不用大惊小怪……
“堀川国广……等等，堀川国广？”
和泉守兼定，刚刚捡起的书又“啪叽”一声掉到了地上。
“你说你叫堀川国广？！”
少年眼眸清亮：“你认识我？”
不认识你才是见了鬼吧……和泉守兼定近乎无力地想：这个人真的有一点当年为什么被魔法世家联合讨伐的自觉吗？被打进地底那群家伙的实力顶尖者，长相宛如天使的恶魔——虽然传说难免有夸大的嫌疑，但他是不是对自己在人间是个什么形象这点完全没有自觉？
吐槽归吐槽，和泉守兼定藏在身后的手同时也在布着魔法阵。且不论堀川是怎么出来的，历史上不是没有出现过转变态度的恶魔，但就算是对方表现出一副无害样子，同样也不能放松警惕不是吗。自己的职责是什么，他可太清楚了。必须要在堀川主动攻击之前，做出足以控制他的法阵才行——
“你叫什么名字？”
本着就算攻击对方也至少要自报家门的骑士精神，他老老实实回答：“和泉守兼定。”
只等对方露出攻击之意，自己就可以——
“那我可以叫您兼先生吗？”
突然放大的脸。
和泉守兼定连对方是什么时候移到自己身边的都没看清，少年身上还带着清甜的花的气息，站在他面前望着他笑。被这样注视着，他直接失措地后退一步。
——然后脚下一滑摔进了他刚才做好打算束缚堀川的阵里。
这个传说级的恶魔，他真的不是故意的吗？
被自己关起来的和泉守兼定，再一次感受到了深深的无力感。
03.
“所以你刚才是想要把我关起来啊……”
堀川声音有点失落，看了一眼摔得四仰八叉的和泉守和他周身环绕的符文：“光系高级阵法，还做得那么快。的确是天赋还不错的魔法师。难怪……”他环视了一下高塔的环境，得出中肯评价：“难怪被选来守塔。”
“……”这算是变相地被肯定能力了吗？虽然一点不令人感到高兴。和泉守没好气：“既然你都知道了，直接动手呗。反正我出不去。”
“出不来的吗？”堀川一脸迷茫：“这不是你自己做的？”
“为了关你做的阵能那么容易从里面破吗？！你有点自觉好不好！”和泉守兼定终于忍无可忍怒吼出声。
堀川的脸色瞬间变了。
到底还是对传说中的人有几分敬畏。和泉守兼定为自己的举动小小地后悔了一秒，索性闭上眼，打算鱼死网破。说起来今天就算交代在这里也是没办法的事……
而且，终于要解脱了……不是吗？
脚步声近了。
“你想出来对吗？”
和泉守兼定猛地睁开眼。堀川在他面前蹲下身来，侧头打量了一下纵横的光束，突兀地伸手抓住，硬生生撕开一道缝。
和泉守兼定震惊了。
光魔法对恶魔的伤害根本不用说，他差点就要伸手去抓住对方近在咫尺的手。这人不要命了，还是说对自己的实力过分自信？不，不管怎么说这样也太乱来了……等等我为什么在纠结这种事啊！
“不出来吗？”
少年的声音。
阵法破碎，和泉守兼定抬头撞进一片蔚蓝。对方向他伸出手。
“既然刚才的见面不大愉快，那再重新认识一遍怎么样？”
初次见面，我是堀川国广。少年再次对他这样说。而和泉守兼定，傻傻望着对方掌心的伤，没敢去抓他的手。怔了半天才做出回应：“……和泉守兼定。”
这个恶魔，真的奇怪得过了头啊……
而且都过了那么多年了……自己还抱着那老一套想法是不是不大好？
总归是人家把自己放出来的，而且也没有攻击的意思，不招待好像不符合歌仙灌给他的那些待客之道。和泉守兼定挠挠头，咂摸半天自己的手艺，最终决定去厨房煮点咖啡：“那个，咖啡，喝吗？不介意的话，你随便坐哪都行……”
“谢谢您。”少年有点拘谨地坐在软椅上，目光新奇地打量塔里的布局：“这里就您一个人吗？”
“如你所见。”
和泉守兼定有点走神，所以他不止把水煮过头了，还在它暴沸的时候直接把咖啡豆扔了进去，然后被烫的嗷嗷乱叫。
“您……真的没问题吗？”堀川有点担心地看他，和泉守把咖啡放在他面前，有点不自然地偏过头去：“比起我，不如担心一下你自己的手……”
“那个没关系的啦。”对方笑了笑，伸出手在他眼前划过，月白的掌心没有伤痕：“恶魔之力的自愈能力很强，如果要让载体……不，要削弱或者毁灭它的话，划手掌可不行的哦，要打这里。”
指尖在心口浅浅比划了一下。
“哦。”和泉守兼定心不在焉喝着咖啡，眼神跟着堀川的指尖转了一圈。好半天才后知后觉：“嗯？！”
“如果是您的话肯定能做到的吧？”
和泉守兼定面对堀川的笑容突然感觉背后一阵发凉。
不仅感觉听到了不太对劲的东西，而且恶魔的想法，简直完全猜不透啊……
04.
不管怎么说堀川这就算跟着和泉守过了。想适应外界的正常生活，连和泉守都磕磕绊绊，更别提太久没出来什么都不懂的他。况且和泉守也不可能真的放他一个人去外面乱跑，留在身边，一有不对劲直接绞杀，这才是比较正常的做法吧。
但……
理论上会是每日都暗中防备着对方，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的合住生活，但是很快和泉守兼定就发现大概只有他一个人是这样想的，毕竟对方完全没有这种自觉。
因此事态似乎已经完全朝着和泉守无法预料的方向发展了。
比如现在。
“今天的饭菜还合兼先生胃口吗？点心呢？啊衣服晾好了要去收……嗯？为什么兼先生你的眼神怪怪的？”
走神被发现了。
“啊……有吗，可能是今天研究魔法研究累了……”和泉守随便打了个岔，然后继续盯着堀川跑去收衣服的背影发怔。
说起来……自己这是捡了个保姆回来吗？
而且总感觉怪怪的……
和泉守这样跟清光提起的时候，对方一脸的不以为然。
“我还以为自己要跟你解释老半天国广他真的人畜无害什么的，结果你这适应力简直高得让我吃惊啊……”
“他可是传说中的恶魔，他这样对你你不感觉怪那怪的就是你。不过他长得好乖好好看啊说话也好有礼貌不仅做饭好吃的要命还十项家务全能真的是恶魔吗，和泉守你老实交代你是不是出去诱拐未成年小孩了？”
“……你别逼我现在动手跟你打。”和泉守兼定恨得牙痒痒：“我的人品你不清楚？”
“不清楚。”清光无辜地耸肩：“你明明就是个不解风情的诱拐犯……”
“清光！”
刚把烤好的甜点从烤箱里拿出来的堀川转身看到客厅里的鸡飞狗跳，轻声笑了：“加州先生和兼先生关系真好。”
“谁和他关系好了！”
闹也闹累了，和泉守往软椅上一躺，随手抓了块饼干就往嘴里塞：“居然还是新口味，有国广的日子实在太幸福了，就……”
哪里不太对劲。
“都这么舒服了你还觉得哪里不大对劲，要是安定平时能这么照顾我……不，但凡他做饭能有国广十分之一好吃我就满足了——难道说你觉得他对你图谋不轨所以怪怪的？！”
“你瞎说什么……”
和泉守兼定彻底放弃和清光交流。往椅子上一躺直接挺尸。清光没趣儿，跑去逗堀川玩，两个人一来一去闹得好不欢乐。话说这家伙适应力真的很强，面对恶魔都能这么处变不惊的，该说真不愧是找了条龙当对象的人吗？啊，说起来，自己的奇怪感觉，究竟是因为什么……
和泉守兼定拧着眉思考半天，模模糊糊地找不着感觉，倒是困了。那边厢他们俩还在闹，这边和泉守已经闭上眼睡着了。
仿佛多年长梦，一朝转醒。
05.
和泉守兼定醒来的时候清光已经走了。堀川趴在软椅边也睡着了，发顶毛茸茸的。和泉守兼定迷迷糊糊看了一会，伸手揉了揉，扑哧笑了。
“什么嘛……不是梦啊。”
“嗯……兼先生？”
堀川也迷迷糊糊的蹭蹭他手心。
“我说……天黑了，你怎么就趴在这……不去床上休息？”
“兼先生才是，睡在这里都不担心着凉……我的话有那样的力量，并不会着凉什么的……”
奇怪的感觉又来了。和泉守兼定挠挠头从椅子上坐起来，认真地看着堀川：“清光那家伙刚才没为难你吧？”
“没有哦。”
堀川轻轻笑了：“清光先生很温柔啊。和您一样。”
不知道为什么堀川每次这么夸他的时候自己就会很不自在，奇妙的怪异感，就像这话曾经听过不知多少次，而今只是在重温。
捉摸不透。和泉守兼定把睡着的堀川抱到软椅上放好，自己在塔里到处溜达。说实在的，因为他懒的缘故，一个塔住了好几百年连里头到底有几个房间都没摸清，还是堀川最近收拾屋子给他清出来的。
“所——以——果然是捡了个保姆回来吧——嗯，这间房原来有这么多东西，之前是干什么的来着……？”
挂针啪嗒啪嗒地转。
他终于知道那份怪异感从何而来了。
——违和。太过强烈的违和感，在这个房间里彻底爆发。只有在回忆与现实交错碰撞再复交织之际，违和感才会分外强烈，没有其他可能。
“我好像曾经见过你……堀川国广。”
和泉守兼定自言自语，看着手上的书。
这本书是他在某个犄角旮旯里扒出来的。太久不用的被堀川清理出来的房间，他闲来无事去翻翻，想看看有没有什么能用的东西，结果就翻出来这个。
泛黄的纸张，晦涩难懂的文字。和泉守看了看觉得那是古语，再往后翻，自己的笔记，圈圈点点，还夹杂陌生的字迹。有重点加粗，那一页密密麻麻写满了注意事项一类的东西。再看，之后就没有了，不知道是没有研究到还是根本没有时间再去研究。
有点头疼。他努力地回忆到底发生了什么，却只有断章一样的东西，回忆不清。
也许读下去，读下去就能明白——
于是又过了许久。
“兼先生……？”
堀川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他身后，背对着窗口眼神晦暗不明。那双眼睛像是糅合进鸦羽和夜色，黑到摄人心魄，但和泉守总感觉这双眼睛不应该是这样的。
哪里都很奇怪。从对方有意无意提到的载体，到相处模式，到记忆。
哪里都不对劲，但是完全找不到破绽在哪。
就像现在——
即使那双眼睛已经被黑色浸透，和泉守依旧在里面分出了一种深蓝色的痛苦。
再熟悉不过。
就像在决战日期突兀提前无法依照原定计划攻读后续，就像为了保证效果只能出以身封印的下下策，就像承受着巨大的痛苦也要拼命朝着和泉守笑的时候，一样的痛苦。
06.
“所以，是你。”
和泉守兼定感觉喉咙有点酸涩。
“封印那个恶魔的人是你，并不是你是恶魔。”
“对。”
“并不是歌仙设置的魔法让我不能离开，是因为你。”
“是。”
“你也不是普通人，而是和我一样的魔法师。”
“……嗯。”
“我们曾经并肩作战很多年。”
没有回应。森林里树的叶子随风簌簌落了一大片。和泉守兼定有点脱力，本来烂熟于心的法阵卡在手心，怎么都结不出来。
“兼先生还记得我们之前是怎么做的吗？结光阵，然后，打到这里。”
堀川国广望着他，很坦然地笑了。手指再次停在心口，同那日初遇一般。他单薄的背影立在风里，和泉守兼定一时竟觉得自己能透过他的皮肤看到底下藏着的那份不属于他的，恶魔的力量。
这是为了守护世界才进行的战斗——也许说单方面攻击更为合适。可是没有凄壮没有盛大，根本不像和泉守兼定小时候看过的那些童话故事。只是两个人面对面站在这里，风鼓起他们的衣袍。
“……记得。”
堀川像是如释重负一般：“那……”
“国广。”
和泉守兼定打断他的话。
“我之前的愿望是履行职责之后就死去。”
和泉守兼定深吸一口气：“因为我曾经忘记了到底答应过你什么事情。”
堀川国广还是不讲话，就沉默地站在那里。
“但是我现在的心愿是，活下去。和你一起。”
“国广。”
和泉守兼定看到堀川还是笑着，尽管有眼泪止不住地落下来。
“兼先生……”
身体似乎不再属于自己，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操控着它，预备对向对面发起攻击。他看见和泉守双手结起法阵，有点疲倦地闭上眼。
兼先生，再见啦。
……
“结果最后还是没死掉啦。”堀川把曲奇放进烤盘里的时候这样调侃。结果挨了和泉守兼定一记眼刀，拧着眉赶他去浇花。
“不过也许是神明听见了兼先生的愿望也说不准嘛。虽然身体是没有了，不过魂灵还在……虽说以幽灵的身份不能随便跑来跑去，不过只要能和兼先生一起，那就也没什么关系啦。”
塔是被魔力的余波撞得不能住了。和泉守就叫了加州和大和守这两个免费苦力，把残骸清理了又帮忙盖了屋子。
“就算无法离开……看起来也不算什么坏事了吧。”
和泉守兼定正微笑着调咖啡，看着堀川的背影无意识喃喃。
少年从木屋的窗户遥遥望去，金红色调浸润他双眼所及的每一寸世界，不再永夜般暗沉。他们于毁灭后再次种下的玫瑰缓缓盛放，热烈而又宁静。他看了一眼，轻轻地笑起来。加州送的夜莺被他从笼中放出来，自手中飞起，去向遥远的，天际的彼方。
“兼先生。”
“嗯？”
“我爱您。”
曾经我们埋没在黑暗中，挣扎、痛苦而不安。连死亡于彼此而言都像是拼尽全力要去完成的心愿。
但，“活下去”。
我们也曾经对彼此这样说着，郑重地作出承诺。
如果这是你的心愿的话，我愿意和你一同活下去。
即使忘记了，也一定会坚持着直到回想起来；即使承受着巨大的痛苦，即使终将与你为敌，即使可能迎来死亡的终焉，也一定、一定——
感谢生命。感谢能够再次相遇。我爱您。
尾声.
加州清光合上笔盖，大和守安定顺势凑过来看桌上那份手稿：“清光的新书写完了吗？”
“差不多是写完了。结局就这样也蛮不错的。”
“这么充满爱和希望的结局，真不像你会写的东西啊……”
“那怎么了。”清光笑着伸了个懒腰：“本来就是以那两个人为原型写的故事，结局像那两个人一样，不也挺好的吗？”
fin.
——Free talk——
“我被痛苦撕裂 / 心中呼唤着你
不再需要那空虚的日子
我被痛苦撕裂 / 但生命的喜悦
一定一定 / 会被两人所体会
希望在彼方等待着我 / 应当正在等待着”
是用这样的情感来书写的故事。
虽然我很想写BE，堀川国广因为自己的选择死去，和泉守兼定因为自己的责任而亲手杀死恋人。这些都是无法避免的事。不过我还是相信童话就是天生给世界带来希望与奇迹的事物啊。
所以姑且相信一下，我们的主角切实地战胜了命运，迎来了玫瑰色的黎明与未来吧。
感谢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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