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来天欲雪

·旧文新改参30合志用的,搁兼桑大好存档

·前两年写的东西真的太温柔了搞得我现在想塞点刀子都塞不进去,非常残念

 

01.
深冬雪霁。
堀川国广携着一身风雪进门,冷气跟着撞进屋里,化成白雾弥散开来。和泉守兼定趴在桌上翻书。纵使他在深冬也懒懒的,缩进被炉,一贯闹闹嚷嚷的刀这时竟也温静不语,沉和如松。堀川怀里东西尚未放下,先偏头看他,这会他俩都成了一幅难得的好画。
“你回来了?”
“回来了。”堀川俯身把满怀梅花散在桌上。他一双手冻得发白,只凑到唇边呵了口气。和泉守看着不满,啧了一声伸手,一拉一拢还一顿教训,“冷着了也不过来暖暖,你家本差放这儿烤火是做样子的?”
“刚刚进门真的很冷啦,不能也冻着您……但兼先生怀里真的很暖和,嘿嘿。”
话里带点拒绝意味,但他也确实冷了。于是堀川顺着他跪坐下来,小幅挪了挪,寻到一个舒服些的角度,安稳地把头倚在和泉守兼定胸口。胁差身骨纤薄,又安安静静的,缩在打刀怀里像个抱枕。和泉守略一低眉就能看见他微微偏着头发呆,一双蓝瞳倒影他衣上凤凰,平静池水泛起金色虚影,好看得不像话。
——真像审神者养的那只猫。
“暖和了吗?没有就再抱一会?”
胁差语声带了点闷闷的笑意,“兼先生,您倒是把我松开呀?”
“明明是国广舍不得走——”
无意义的争论尚未结束,花蕊里的雪却已化尽,桌面水痕斑驳。堀川敲他额头全当休战,起身拾一方软巾拭净台面,拣了只梅瓶。瓷器素白,梅瓣嫣红,蕊尖流金,满满当当装下一大捧,开门就是一份不喧闹的喜庆。再铺上浅葱底画着横山纹的方巾,小心翼翼放在桌子正中,这就好了。堀川还没细看成果,和泉守倒是托着腮先给了句评价,“好看。”
“主上先前来坐,说我们这屋子太素,没气氛。我想着也是新年,刚巧红梅开了。兼先生喜欢的话就······”
“这屋里有国广就够好看了,所以有没有这花都没关系。”
“您不要取笑我啦!”
“是真的。”
和泉守兼定口气里倒没有调笑,“真的。”
哪儿需要什么装饰,两人在一块儿,清清素素也能过一个圆满。
只是这样就够了。

02.
所以说,冬天就是要配被炉啊——
加州清光咕哝,窝在被炉里剥桔子,安安分分,活像只懒猫。
东西都是审神者拎过来的。临近新年,时政也大手笔,慷慨地给每个本丸发了大批小判准生证等等年货,还附赠一张万屋大额购物券。
由是那几天审神者一有空就抓壮丁去万屋采购,大包小包地往回扛。在购物欲的驱使下,一张卡三天就见了底。刚好那几天轮值近侍的和泉守看完账本,头上爆着青筋来找人,“……就算钱不够了来找我也不会借给你的哦?”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万屋语音头一回听起来这么应景儿。审神者挠了挠头准备跑路去冲田组部屋避风头,结果吃得太撑被堵了门口。
“瞧你说的,我哪有乱花钱,这不是给你们每个部屋都添了大件儿……”
“你是说被炉?”和泉守兼定眉一挑,直接对审神者发起人身攻击,“那种东西,怎么想都是消磨战意的吧?想让本丸都变成和你一样除了吃就是睡的懒猫?”
“对主上说这种话可是大不敬哦。”审神者懒得和他吵,扬手一指天守阁角落的半身公文堆,“再说我懒,这些天时政多了几十倍的公文你都拿去批。”
和泉守败北。
“……就说国广去极化了我说不过你。”
“就算是他也会喜欢的,不信你看清光他们。真是的,靠谱是好性格,但严肃过了头可是会招人讨厌的哦?”
审神者冲窗外挑挑眉,和泉守看看外头一片祥和的部屋和几乎化在被炉里宛如Q版二头身们的刀剑,识趣地闭了嘴。
虽然但是,果然还是很过分啊——
堀川极化回来,一进本丸大门就被抱了满怀。对方冻得鼻尖都红了,看着他时还带着点难以名状的小情绪,“国广,回来了啊。”
“兼先生!我不在的时候兼先生还好吗?有在勉强自己吗?可不能自甘堕落……”
“喂喂,一回来就训我也太过分了,我可是有做好本职工作的哦?硬要说的话,是那家伙带着整个本丸犯懒才对吧?”
“诶?”
堀川国广还懵着就被拉去见了审神者。汇报情况的时候,他面对一脸“要不是你要求我才懒得管这家伙所以她交给你来说服了”的和泉守和一脸“可是被炉真的非常舒服堀川君和泉守就交给你来说服了”的审神者,再一次切身感觉到了刃生不易。
事件结尾是堀川在汇报极化情况的时候了解实情哭笑不得。
不怪审神者拿他没辙,和泉守兼定有些时候实在是意外地执拗。于是他不得不花了点时间安抚炸毛的猫,再以身作则打消和泉守对这玩意儿的不满,“看,兼先生,很暖和哦,晚上在这里坐着读书就很适合啊。兼先生——”
在这样的条件下和泉守兼定真香了。
“就说解决不了他的事交给国广一定没差”,同样窝在被炉里变成二头身的审神者如是说。
“国广,晚上吃啥?”
说这话的背景是本丸的黄昏。和泉守出阵回来,进门就看到堀川正在做料理,小小一团窝在锅子边上等。虽说本丸有公用食堂大锅菜,但考虑到刃与刃之间饮食习惯的差距以及夜宵问题,审神者还是出钱给他们每个部屋装修了小厨房,私人时间想吃什么的话自个做也行。
于是和泉守兼定随手把纸门一关,走进来了。浅葱色覆了薄薄一层风雪,进屋就化,返潮。又劳堀川国广起身替他解下,在门廊里抖抖干,拎回来放在炉旁烘。
和泉守有点儿过意不去。桌上有橘子,早上出阵前审神者一间间部屋挨个送过来的,说是被炉配上橘子才有冬天的气儿。结果和泉守早上走的时候什么样,回来还是什么样。堀川一口没动,是等着他回来吃呢。
于是他伸手拿了一个。堀川还是坐在那里,低着头专心看锅。橘皮触手温凉,有些黏。剥好后和泉守搓了搓指尖的白色组织,低低唤一声:“国广。”
“诶、兼……唔。”
被堵了满嘴。堀川含住一瓣,打量和泉守兼定。对方拿着剥了一半的橘子,样子有点呆——真违和。这不合该是堀川国广干的事儿,和泉守兼定几时不是接受投喂的那个?
“别那么看我……很奇怪吗?”和泉守说着有点得意地眯起眼睛,自己也塞了一瓣进嘴——立刻像要跳起来一样,满脸苦相,“呜呃……!这橘子酸不酸你怎么不告诉我,嘶……”
“明明是甜的呀。”
和泉守兼定酸到皱眉,堀川国广眉眼弯弯。

03.
说起来审神者初到本丸的时候就是雪天。
和泉守把热腾腾的年糕汤端上桌的时候,窗外雪势渐大,纷纷扬扬,下得还比他回来时更厚重。他有些出神,手指被烫了也没反应。堀川问他怎么回事,他答,不记得去年的雪和今天是不是一样大了。
而对方知道他什么意思,就微眯着眼睫笑起来。
去年那会儿本丸刃口还不多。审神者对刀剑收集没什么执念,也不怎么爱锻刀。由是他们本丸的第一个新年着实冷清,算上她也就寥寥十来个人。
和泉守跟堀川是在三十晚上从炉子里前后脚来的。
那天审神者做日课扔出了个三小时,她非常开心,但歌仙看了一眼就把她拖走帮忙去了。瑞雪兆丰年——指的是刀匠团子窝在温暖的炉子边打盹,审神者药研歌仙三个人为了储存新鲜蔬菜苦哈哈地埋萝卜,活像土拨鼠成了精。
据药研回忆,等他们干完活回锻刀室的时候,那个炉子显示还有二十九分钟。审神者说自己日课还剩一发,all350资源扔下去,她一边对着念叨“这回来的是打刀还是太刀啊”一边看着另一个炉子显出了三十分钟。
审神者直起腰,意味深长地打量它俩一眼,转身对着药研,“我觉得他俩有缘。”
确实有缘。
和泉守踩着飘舞的樱花瓣出现的后一分钟堀川就念叨着兼先生显现了,被花瓣扑了一脸。他看不清路,差点撞上和泉守宽厚背脊。打盹被吵醒的审神者瞪大眼睛还没开口,那两人怔了一下,忽然静默。转瞬,堀川国广把没念完的台词收回去,甚至都没管站在一边的审神者和药研,而是冲前面那人的背脊扬起一个笑,“兼先生,您都好呀?”
“都好。”
和泉守也笑。
“我觉得咱俩成了电灯泡。”审神者悄悄跟药研嘀咕。
他俩作为新成员,在来的头天就吃到了本丸自建立以来最热闹的一顿饭。寿喜锅煮得滚开,织一缕糀甘酒甜暖香气,很容易就让人沉醉进去。因此审神者喝多了,大概是记住了和泉守跟堀川,盯着他俩看了半天。看着看着就笑起来,笑着笑着又嘴一撇要哭,忍了半天才给憋回去,差点就当场给大家表演一个醉鬼撒泼。
“龟甲,绳子……!嗝,刚好!大家,打……打缘结!新年的新的缘分……”
龟甲眼睁睁看着自己打算给审神者示范龟甲缚的红绳被夺过去纠缠半天最后变成一团乱麻。当事人还委屈转头看向他,“龟甲你这红绳怎么不好用啊?你来打!”
龟甲同样委屈巴巴:失礼了但是我也不会打缘结……
于是堀川伸手接过绳子。打废的死结裁去,尚且完好的部分还足以做示范——该这样打,再这样——他还没换出阵服,手腕动作的时候衣后红绳随之摆动,不消多时就编好了同他衣后垂挂一样的美丽缘结。
——然后在审神者期待的目光里反手绕和泉守手腕上了。
那天她的嚎啕大哭响彻本丸。
“噗。真难以想象,原来那家伙也会像个小孩子一样哭起来。”
“提到这种事情就会自觉装傻的主上真的很可爱。”
堀川也笑了,起身去盛炖菜。和泉守不乐意坐桌边等吃,决定动手帮对方摆碗筷。东西都拿水先清一遍,擦干再摆上桌子,被炉热烘烘,炖菜香气甜暖。两人对坐捧起筷子说一声“我开动了”的时候,不约而同地又添上一句“欢迎回家”。
噗。
“您还记得吗,真的就像回家了一样……在显现那一天。”
堀川笑得眉眼弯弯,给和泉守捞了最大的一块叉烧。而他则咬着白菜帮子转变话题,“我刚刚想着不知道国广有没有来这里,该不该问,你就在我后面喊了一声兼先生。……那一刻真的让人感觉时间都静止了——你怎么不吃?”
“显现的第一眼看到兼先生的背影,就好像回到以前了一样。当年在屯所我也是这样跟在兼先生身后,您也穿着这身一样好颜色的浅葱……啊,明明是兼先生出去打了一天的仗,更应该补充体力。结果动都不动一口。是烧的不合口味吗?”
“啊啊,那种东西才不是啊。我说你啊,得多在乎自己一点哦?”
“唔?”
筷尖上顶着大叉烧伸过来。堀川眼神不动,装作若无其事咬下。总感觉太热了,果然不该窝在被炉里吃饭的吧,就知道不能顺着兼先生。还有叉烧里糖似乎放多了,总感觉兼先生喂给自己的有点过分甜了……啊不能再想这些,总感觉越来越奇怪了。快看看外面……外面雪下得真好。真好看。跟兼先生似的……
国广你脸红了。在和泉守读作善意实为恶趣味的提醒之下,堀川捂着脸匆匆留下一句“我觉得我可能吃饱了兼先生不用等我让我出去散散步”的话就一头扎进了雪地,留下和泉守摩挲着手腕上的红绳,带了点小得意地轻声笑起来。
啊啊,看起来逗过头了。虽然国广很可靠,但也是真的很容易害羞的前辈啊。可爱——虽然堀川老是带着点儿恼嗔他,不要取笑我啦。和泉守兼定出神了一会,看到雪地里接了满头满怀风雪的人,终究还是忍不住起身出门把人拎了回来。
也许之前的印象分还要补一句:可靠,可是完全不懂爱惜自己啊。

04.
虽然和泉守兼定已经及时把人拎回来,堀川国广还是冻病了。鼻塞声重,昏昏沉沉。于是和泉守也不得不担起照顾病人的责任。他倒没说什么责怪堀川的话,最重的话也不过是调笑:国广平常可最怕麻烦人的,偏在将过年的时候病,可真会挑时候。
堀川国广这个时候就会不好意思地笑。平时清润的嗓子微微哑着,小声哄着和泉守说兼先生辛苦啦,等我好了给兼先生做点心赔罪好不好?
说完就挨了一记白眼儿:好好养病,争取年前就好,别想着有的没的。
话是这么说,病势来的奇怪。刀剑男士是灵力的造物,按说不会轻易生病,谁知道堀川不仅病了,还罕见地发了高烧。和泉守看见他烧得脸颊通红还满腹心事的样子也心疼,但问怎么回事也不说,就通红着眼睛看他,样子颇惹人怜惜。
堀川国广总不会对和泉守兼定有所隐瞒,但要是他闭口不言那和泉守半点也没辙,就只好小心照顾着胁差罢了。原本两人相安无事,直到他听到堀川的梦话。
「どんなに深い闇でもいい......兼さんのために突き進むのであれば。」
和泉守兼定一瞬间就气闷了。堀川还睡着,他独自坐了半宿,第二天特地挑着对方清醒的时候问他昨晚梦见了什么。堀川理所应当地还是把脸扭过去,不讲话,好像把脑袋埋在土里装作什么也没有发生过的鸵鸟。和泉守看他这样就更恼了。人一恼就容易犯小孩脾气,于是和泉守兼定板起个脸,语调沉肃,你就是这样想的?
他用了点力道把堀川的脸扳过来,直直盯进他的眼睛:堀川国广,在你的心里自己的存在就这么微不足道吗?是可以这样被随意牺牲的吗?就算当时那样想过,我们如今在本丸也经历了这么长的日子。你知道我不需要你替我去沉海,你知道自己要面对的是怎样不值的事——
那兼先生呢?
他听得他的胁差微红着眼睛这样喃喃。
兼先生……当时是抱着怎样的心情……留在现世的呢?在玻璃柜子里,在展馆里,在空无一人的时间里……被当做美术品,失去实战的价值,甚至不能像武士一样拥有光辉的终局……兼先生怨过我、怨过土方先生吗?
明明被留下的,应该是我才对。
没有死去的人会后悔自己没能拯救对方,死去的人依旧会对生者抱有愧疚。世间万物总难得两全,对这两个笨蛋来说,某些事情就像插在彼此身上的刺,不能被完全消解,总会让他们在爱的空余,掺上一丝复杂的痛楚。这份细微的刺痛积攒得多了就容易让人钻牛角尖,这并不正确,虽然两个人都没有错。
说到底,带着“活下去”的希望死去,和带着“追随而去”的愿望活着,究竟哪个更痛苦呢?
争论到此为止。两人都没有再说话。
在那一天接下来的时间里他们部屋的气氛都很沉默,除了必要的生活起居几乎没有交流。这样诡异的安静一直保持到入夜,甚至吓到了前来传召和泉守去天守阁干活的狐之助。
“真是稀奇,你们俩居然在闹气……咳,不管怎么说。和泉守兼定,主上有出阵令,请现在去一趟吧。”
和泉守说了好,和泉守就去了。
粗略讲了一下出阵要求,审神者有点儿抱歉地问他,虽说轮班顺序如此,但在堀川病的时候把他派出去远征也确实勉强,如果不满意她也可以和其他刀们沟通一下换班。被和泉守摆摆手回绝说不用,堀川也不是一定需要他来照顾,况且相比之下交给药研可能更令人放心。
喔——审神者笑眯眯点点头,示意自己明白了。她在桌上摸索着出阵文书,突然又开口,“说起来听狐之助说你俩今天似乎吵架了?”
“也算不上吵架……”
答话似是而非,审神者语气带了些揶揄,“不会为了这个冷战想跑出去吧?”
啧,这是什么话。在同一个地方和他一直僵着也不好……
刀剑男士不会轻易生病哦,多半与灵力和精神力波动有关——他是不是又钻牛角尖了?
差不多吧。但是肯定没事的。
你就这么肯定?审神者挑了挑眉,总要拿出点什么说服自己主君的东西吧?
本打算起身回屋的和泉守顿了顿,望向她一双微微含笑的眼眸,颔首,“因为他是我的助手,我的胁差,所以我肯定。也请您放心。”
和泉守回去的时候药研刚离开,堀川已经喝了药快睡着了,带着困意问他是不是要出阵。和泉守就笑了,说明天的事,远征,不必担心。堀川静默半晌,轻声道:祝您武运昌隆。
和泉守就知道这是道歉了。
「たとえ一人になっても、見失ってしまったあなたとの出会いを探すことをあきらめない。」
于是他想了想,在纸上写下这样两句话,留给了堀川国广。

05.
远征时间不长。也就两天,算上日子,刚巧赶上新年。
他这是年末的最后一班公事,等他回来,本丸就要准备新年休假了。谨贺新年的条幅已经被挂起来,审神者正在指挥小短刀们挨个屋子摆门松,发年货。堀川睡了两天,也觉得身子松快不少。他起床,读过和泉守压在桌上的纸条,静静起来打扫屋子,挨个和这几天照拂过他的人道谢。插在瓶里的花落下不少,他把干枯的枝子折掉,扫尽灰尘,又出门剪了许多。挑两支压在中间,剩余的分送给大家。一天也就过去了。
雪停了几日,这天又大起来。堀川一早儿就披了件厚羽织,栗梅色衬梅花暗纹,到院子里透气。他这次记得打伞了,屐齿印子深深浅浅,一路蜿蜒到梅林里去。和泉守交完报告拎着坛酒回来的时候他还在望着梅花出神,非得和泉守出声唤他醒不来。语声惊落枝头覆雪,两人隔着个院子遥遥相对,末了和泉守先走过来,腾出只手揉了揉他发顶。
“病好了吗?”
“兼先生走了这几天,差点儿错过了本丸的好雪景呢。”堀川弯起眼睛。
“那有什么关系,以后多的是时间和你一块儿看。”和泉守满不在乎,“要喝酒吗?”
“当然。”
然后他笑了,如以往的无数个夜晚和白昼一样,冲和泉守说,“欢迎回家。”
他也许是想说很多话的。那张纸我看过了呀,兼先生。我知道兼先生为什么生我的气,以后不会这样啦。以及,能在这样的地方重逢,真的很幸运。兼先生。
但是他终究什么也没有说了。雪下得愈发大,和泉守接过他手上的伞,拉着他往屋里走。堀川柔柔地笑了一下,故意落后两步,然后撞上和泉守宽厚背脊。
新年快乐。兼先生。堀川听见自己的声音同和泉守兼定的心跳一起传来。
以后的所有未来,都一起去见证吧。
于是,带着笑,他这样补充。

.Fin.

和川清徵

因为他们是温柔的,所以值得一些温柔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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